孟秋成这样一说,凤三的面色越发通红。不由低着头小声呵斥,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没有正形了。这本是我们的事情,现在却让阿羽也搅了进来,怎么说,都是,都是
凤三向来能言巧辩,这会儿都是了半天,却憋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孟秋成笑了笑,恐怕现在也只有阿羽这根木头不明白了。
她抬眸收了笑意,严谨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庸王的人?
阿羽点点头,的确是庸王的人!不过不止是庸王的人!
孟秋成微微皱眉,不止?那女人还招惹了什么人?
梁王!阿羽沉声道。
梁王?孟秋成显然很是意外,在她的映像中,梁王向来不会管那些闲事。一来是他虽然封了王爵,却无实权,二来如果他干预的太多,对辅成王反倒不利。况且,就算梁王看上了锦汐,也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和庸王作对。
要知道,庸王背后还有太后撑腰,若是梁王干预了,这就是太后与辅成王之间的矛盾了。而皇家人自己打了起来,得利的可就是丞相一派了。
孟秋成摸了摸下巴,这般道理,梁王不会不明白,她心中确实不解。
庸王的人知道梁王的人搅合进来了吗?
阿羽摇摇头,应该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梁王的人一直跟在庸王的人身后,没有露面。等我甩掉了庸王的人之后,梁王的人也撤了。哦,对了!还有一点很奇怪,我在甩掉那些人之后,本打算原路返回。可从之前的那巷子出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阿羽从怀中掏出一只金叉,递给了孟秋成。
这金叉一看就十分名贵,金叉上面雕刻着一朵金莲,栩栩如生。金莲里面缀着碧玉翡翠珠,就这一颗珠子便价值不菲了。
加上这精巧的手工,孟秋成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孟秋成拿着金叉勾动唇瓣,露出一丝了然笑意,这金叉她见过,那是去年的昌元节上,皇上赏赐给景荣公主的。
虽说她官位低微,可每年昌元节也是能入宫的。
当时她就坐在百官末尾,这金叉就是从她眼前一步一步呈上去的。
也难怪梁王会如此上心,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这景荣公主与锦汐的感情很是深厚呢!
但昨日的花魁之选上,景荣公主与锦汐并无任何眼神交流,是在刻意回避吗?又或者,这位景荣公主一直都知道锦汐,可锦汐却并不知晓。
这永乐寺的大火,牵连的怕不仅仅是那些无辜僧人的性命,也许还有皇家最隐晦的秘密。而有人想让这个秘密永远不被人知道,所以才有了永乐寺的这场大火。
凤三有些不解,你是说,锦汐和景荣公主分别多年还一直有着联系?
孟秋成摇头一笑,或许是景荣公主一直是在暗中护着那女人吧!对了阿羽,找出给那女人提供线索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大人!
孟秋成看了凤三一眼,这正事说完了,接下来就该说说私事了。她从软榻上坐起,将那金叉收进了宽大衣袖之中。
凤姐姐不是一直担心阿羽么,听说凤姐姐还特意为阿羽求了道平安符。今日阿羽也在,凤姐姐不打算送了?
这是凤三的心事,她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现在被孟秋成这样说出来,当下羞红了脸。即便她在欢场多年,可到底还是清清白白的。
偏偏阿羽如木头一般不解风情,换做旁人早该明白了凤三的心意。孟秋成坏坏一笑,她要是不推一推,这两个人到死怕都说不出口。
想到以后,生死都已不在她的掌控里,如果真要有个什么万一,她希望阿羽能够好好护着凤三,至少别在这样的地方了却一生。
凤三脸上的红晕几分羞怯几分恼,可孟秋成话都说了,她也不好在藏着。转身从枕头下面取出平安符,递到阿羽面前,拿着!
阿羽接过来,只道了声谢,若是没事,阿羽先走了!
孟秋成知道他是着急想去调查那个给锦汐线索的人,但面对美人的秋波暗送,他还这般不明白。有时候她很想看看,阿羽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凤三开了口,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盯着阿羽从窗口翻出去的身影咽下了肚。
孟秋成恢复女儿家姿态,难得挽着凤三的胳膊,安慰道,别着急,总有一天阿羽会明白的!
凤三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的瞪着一双美眸,一手甩开了孟秋成,坏坯子,就知道拿我开心!
凤姐姐和阿羽都是羞涩的人,我这不是看着着急么。凤姐姐,别生气了。我还有正经事与你商量呢!孟秋成央求道。
不可能!凤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般,一口回绝。
孟秋成摸摸鼻子,憨笑,就知道瞒不住凤姐姐。但这一次我可是认准了那人,有人不想她活着,对方的势力也是我现在不能招惹的。所以凤姐姐,在这烟雨楼里,需要你费心了。
凤三抬眼盯着孟秋成,就好像盯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好一番审视。你做事向来谨慎,从来不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过分投入。即便她的身份你已经查清楚,可永乐寺大火那件事情,牵扯到的是皇家事。
凤三顿了顿,拉起孟秋成的手,我们想翻案本就不易,再牵扯别的事情进来,危险不必我说!你觉得,值得吗?
凤姐姐,她不仅有应变能力,也有能力自保。我看中的是她这个人,值不值得,交给时间吧!孟秋成反手拍了拍凤三的手背,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明年我若是调离了长安,恐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凤姐姐,你放心,万事我都会思虑周全了再做。可凤姐姐,你一定要答应我,在这烟雨楼中,一定要护她周全。要注意冉雪!
孟秋成眼眸深沉,如一湾深泉。
凤三看不透,她也不想看透。她们从小经历过太多,彼此之间的默契信任早已是能将生死相托的。可她今日有些怕了,她怕这样的机会成了她们的一道催命符。她怕孟秋成什么都能想的周全,唯独自己的生死没有想周全。
她知道孟秋成决定的事情,谁都轻易改变不了,终是叹了口气。
也许这就是她们的命吧!
梁王府上,灯火通明。魏元昊高坐上位,手中捧着一盏热茶,听着府中门将禀报今晚的事情。
好看的眉头不时紧凑在一起,他挥了挥手让那人下去,将茶盏重重搁在了桌上,侧头看着身边的人。
与他同座高位的人,身上罩着黑色长衫,整个脸都隐藏在了那件黑色长衫的罩帽之中,烛光只照到下巴嘴角处。
那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有些愁绪般抿起。
给你送信的人呢?
那人将罩帽取下,一头如瀑长发散落开来。白皙的脸上因为屋里的炭火烤的泛红,精巧的鼻子下面,唇瓣轻启。出口的话语却将这份美衬托的有些高冷。
死了!送完信后,就被人杀了。据说被丢在了荒郊野外的一口枯井里,要不是阿忠一路跟着,恐怕,这件事又成了一宗悬案。
魏元昊脸上的表情冷峻,眼眸也冷淡的很。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出来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太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