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很想看到你这个蠢货小鬼吗!妈的,怎么回事,时间不是算好了的没错吗?!
谁能想到,法老王一经降临,就被本来要烧成灰的普通人扑头盖脸骂了一通。
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但肯定不会高兴就是了。
奥兹曼迪亚斯当然不会傻愣着让这无光之人骂完。
他愣那一下,不止是因为被骂,还因为从这平常看不入眼的人类身上看到了极其眼熟的东西。
不。
他不曾见过。
感到熟悉的是气息,从记忆的最深处,那个本该遗忘的地方一下子涌上心头。
仿若自以为最坚不可摧的护甲忽然破碎了,将封闭在其中的五味具杂尽数倾漏出来,不经允许,便刹那将他腐蚀。
其中最强烈的就是似曾相识的钝痛了,全部集中在胸口之下。
奥兹曼迪亚斯的手不由自主按到了最为疼痛的那处,面上显露出几分阴翳。
回答余,你是谁!
他忍住这钻心的痛楚,用阴翳不减的目光审视面前之人。
因为成为了英灵,本身就是神的化身的法老王拥有还是凡人时无法比拟的能力。
一眼看出了人类身周环绕的浓密黑线,也看出了这个人类只是□□控,在与他对话的意识另有其人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会感到熟悉,肋骨之下犹如遭到重击,钝痛还憋闷不已。
而且,最重要的。
那边是什么?
遭受到的那几声侮辱进了耳中,却仿若未闻。
法老王再度愣住,只是因为,他慢了一步发现,还有更熟悉的气息就在身侧不远处。
这个地方是他知道的,就是当初留下的地下神殿的中心墓室。
墓室的大致布置还跟当年一样,几乎没有变动除却他的棺木换了个位置,疑似被人故意放到了最边上的墙边去。
不对。
还有一个变化。
愣怔的法老王缓缓转身,看向了绝不该被忽略的那方。
这里多了一尊棺木。
比他为自己和另一个人准备的黄金棺要新,但也只是沉寂了三千年和两千年的区别,黄金的色泽被灰尘覆盖。
无视了周围的所有,奥兹曼迪亚斯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落在数千年不曾有人踏足的石砖上,每一步都让万千尘土荡起。
而这每一步,都像是将这数千年的时光小心翼翼地分解开,再艰难地跨越。
走到了快要抵达的位置,可仅有这点距离,在大地上无所不能的法老王居然迟疑了。
黄金棺的棺盖敞开着,从他现在的角度,能够看见从棺壁边缘露出的一抹白色。
不敢置信。
只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当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只有在梦中才能得见的虚幻之影时
砰!
差点被夹到手的法老王:??!
不等他看清,棺盖如从天降,啪地把原本敞开的空间遮蔽。好了不用说,这就是在针对他!
看个屁啊,该看的时候不看,人都死了两千年了!
方才骂了他一顿的人此时又在毫不客气地开口,让法老王再转过头来。
这一次,他脸上显露的表情就不只是愤怒了。
余认出你了。
是仿若融汇了万千道电闪雷鸣的恐怖。
这股邪恶的气息,你是曾在他手中出现过的蛇杖。
尘封的记忆彻底复苏,曾被忽略的某个细节,在此一刻浮出水面。
不止是惊雷在怒吼,燃烧到极致的太阳之光也在酝酿。
法老王在忍耐。
即使想要在这一瞬间降下雷霆之怒,可理智到底还未褪去。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转过千万条思绪,其中便想到了,他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这蛇杖所为。
蛇杖的力量比曾经还是青年的他所见时强大了不止百倍,显然这数千年的时间,它一直存在。
他当初没能找到它,可它在此地现身,还与怎么也没想到的另一个人
你知道什么,现在,全部,告诉余!
理所应当,难以平静。
沉静了这般久岁月,心中最痛的伤疤被揭开了,这让猝然降临的法老王分外激动,如果不是还想知道迫切想得到的消息,他现在还会再变幻一番面孔。
结果还是没想到。
控制着一个路人的蛇杖:蠢蛋,老子懒得跟你废话,还想找人就跟本大爷过来!
奥兹曼迪亚斯:不敬之徒,你在跟谁说话?!
蛇杖:妈的吵死了为什么本大爷非要掺和这破事儿(以下省略感情色彩丰富的一百个字)
奥兹曼迪亚斯:???
虽然法老王差点暴跳如雷,可脚步还是顺从了极其敏锐的直觉,跟着被蛇杖操纵的人往外走。
当然,气氛是不会好的。
他们纯属是被逼无奈才会走到一路来。
御主和才召唤出来的从者互相看不顺眼,几乎边走边在吵架,吵几句就要打起来,顺便在吵架过程中还原事情的来由始末。
到底是哪个混蛋告诉本大爷这么干可以把他复活的!结果全搞砸了,叫出来的残留意识还不知道现在跑哪儿去
余再问你一遍,从头说到尾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
蠢货法老,这就是找你的原因了,说吧,你觉得他在哪里?
又被扣上蠢货法老之名的男人忽然哑然。
他花了两秒钟来确认这个情报:
那个人说的就是他想的那个他。
他现在,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那就没有别的可说了。
从此刻起,重新来到大地上的法老王自心态上重返年轻,那一刻都不能多等的急切,似乎也飞快地鼓起,连带着如梦初醒的焦躁一同,恢复了生前还是少年的状态。
蛇杖前一刻还在喋喋不休(它这个毛病再过两千年也改不过来),下一刻,它所俯身的人类就被一只手抓住后衣领,猛地提了起来。
啥?!你这个没礼貌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