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居然不是嘶嘶,从吞了一大团黑漆漆的黑蛇口中发出的声音十分人性化。
仿佛在说:啧,只能塞塞牙缝,虽然大爷我还没吃饱但是勉为其难算了。
啧啧完,一口吞了不太妙东西的蛇大爷往蛇杖中央缩了缩,懒洋洋地闭上了蛇眼做小憩状,蛇杖也由此恢复了没有生命的死物的模样。
拉美西斯:塔希尔。
塔希尔:?
拉美西斯死死盯着那根杖,把先前因为目睹瘦弱小伙伴一锤啊不,一杖敲碎结界的英姿而被破遗忘的问题又想了起来:别的都可以先不问,就这个它是什么?
不太妙的感觉。
王子莫名觉得奇怪,他在方才的一瞬里面,从那想吞掉他们的黑幕中得到的让人浑身发愣的冰冷感,跟与这根蛇杖上复活的黑蛇对视时的感受,恍惚间竟有好几分相同。
要说是错觉就当这是错觉吧。
但是,比这更深的突兀感却是拉美西斯可以完全确定的。
就是这根蛇杖。
他之前从来没有在塔希尔那里见过。
虽说两人十几年当中就没正经见过几次面,这个有可能是塔希尔早就有了东西
还是很奇怪。
长杖在埃及并不少见,上到法老会手持象征至高地位的权杖,祭司们主持仪式时,也会拿起权杖。
可问题就在于,不管是法老还是祭司,亦或者其他地方也很常见的权杖,都不可能是黑色。
黑色给人的观感就不是很光明,和沐浴在阳光之中的首席大祭司颇为不配。
而且,最让拉美西斯在意的还不是颜色,而是那条看上去是装饰,实际上稳稳地占据了权杖主体部分的黑蛇!
蛇很容易直指向更为不妙的联想。
在埃及人人皆知的神话中,谋杀兄长奥西里斯的邪恶之神赛特的化身就是蛇,这个标志由此受到影响,也带上了邪恶的隐喻。
不能怪拉美西斯心急,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又是黑色,又是邪恶的化身,单看一个就很不对劲了,这一下子来了两个!还是被以纯洁为名的大祭司握在手中!
王子十分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蛇杖抢过来再说也只能想想,抢不过来!
塔希尔明显还要用这跟古怪的蛇杖对抗邪祟,拉美西斯纵使焦急,也没有丢掉理智。
他不能在这时候抢东西,给挚友倒添麻烦,所以只能趁着才打败了一波邪祟,赶紧抽空问上一句。
唔。
快点告诉我啦!
白天才去拿的武器。
啊?
就是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问题反而更大也更多了啊!
王子险些气竭,忽然有些绝望地想着,自己以为只是轻松一下就睡过去的那一觉,期间到底都发生了多少事?
不管有多少,反正肯定不止处理神庙事务和向我父王汇报情况是吧,塔希尔!
又有异变要来了。不要分神,拉美西斯。
不要转移话题行!居然是真的!
非常不幸,王子殿下没能抗争过三秒,就被如此轻描淡写地镇压了。
话题回到当下。
两人自打进入这本该是遗址的地方,就骑着马一刻不停地飞驰。
如今已过了这般久,载着两个成年男性的马儿再被法术加持也都跑累了,喘气声变粗,眼看着就要力竭,一路上挥起蛇杖吞掉无数漆黑之物的塔希尔仍没说他们到了要去的地方。
也可能不是没到,只是为了
嗝。
蛇杖上懒洋洋的黑蛇张嘴,颇为餍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可以了。
塔希尔终于在自己话音落下时勒马,彻底在某处停了下来。
拉美西斯维持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想要先翻身下马,再抬手把塔希尔接下
下什么下,结果现在根本就无处下脚好么!
看着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不仅覆盖天空、从侵蚀的虚幻建筑的各个边角往下滑,还规模大到实质化成粘稠液体,黏黏糊糊包围在马蹄附近一圈的黑色物体
就连见惯战场上血腥之景的拉美西斯都不禁哦,他觉得实在是太恶心了,可以的话千万不要让他再看第二次。
他只能皱着鼻子,勉勉强强地道:那只蛇还吃得下吗?
它饱了,不过,想也知道不可能全让它解决。还有。
塔希尔:如果不想让我们都在这里被吞掉的话,就不要用手遮住我的眼睛。
拉美西斯:
王子颇为不甘地撤掉了自己条件反射就覆盖上去的爪子。
到了这里,他突然意识到,目前遇到的诡谲之物全跟他不了解的邪术沾边,自己跟来什么作用都没起到,好像还有点拖后腿。
现在汇聚到一起不仅恶心还臭气熏天的漆黑之物袭来了,阵仗无比骇人,他们被包围在其中,显得极其渺小。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帮不上的人会是最焦急的那一个。
路上将黑漆漆吞掉的小黑蛇吃饱睡觉去了,难道,这时候就只能靠塔希尔一个
没事,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太好了!
我们下去,你再过来一下,拉美西斯。
两人下马了,拉美西斯听见塔希尔的要求,果真听话地向他靠近了一步。
黑幕下王子的目光仍旧灼灼,似乎此处只有他的双眼和大祭司的长发才有亮度。
在与塔希尔对视时,拉美西斯心中的焦躁就像是被清风拂过,不自主就散掉了。
看着金发青年,他微微张口,似要将忍不住又从心口升起的话语说出
好了。
不出意料的破坏气氛的环节出现了!
还不止如此。
听话低头的拉美西斯忽然感觉,自己的头顶怎么又
不要告诉我,梅杰德大人。
王子用破碎的、很是勉强的语气问:又踩不,它也来了?
不用问,问就是梅杰德大人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