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宾仔细一看,后者的目光竟有些涣散。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少女像切扑克牌一样洗着手中的塔罗牌。
这也太不专业了吧?塔罗牌这样洗的?
“您要占卜什么?”少女停下动作,问道。
“个人。”
“那你选一张牌吧。”
“啥?不用摆牌阵吗?”司宾终于是绷不住了,自己小时候也算是塔罗牌爱好者,对其中的释义还坚信不疑过好一段时间。
“那种太过哨了,真正的占卜不需要这么多前戏。”少女语气透露着自信,和先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毕竟很多时候,命运早已暗中定下,是无法改变的。”
司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觉得面前的女孩还挺有意思的,有做神棍的潜质。
反正占卜是免费的,要什么自行车。就当找个乐子了。
“名字。”
“塔罗牌占卜还要知道名字?又不是算命……”司宾吐槽了一句,见女生笑脸依旧,便还是回答道,“司宾。”
“抽一张。”
他伸手从女生手里的牌堆中抽出一张塔罗牌,背面朝上。
“话说,你为什么在这种地方摆摊?不找个阴暗点的地方,搭个帐篷?这样可能会更有氛围感,带入感。来的人也会更多些。”
“您是觉得这里不够暗,没有那种隐秘的感觉是吗?”
“差不多。”
“这好办!”
少女抬手抿嘴,露出诡异的微笑。
司宾被少女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哆嗦,环顾四周,广场人来人往的景色依然,只是他和少女的周围被暗影所包裹。
我去!
司宾虎躯一震,屁股像被针扎了一样,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连连后退。
咦?居然可以出来?这不是结界?!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司宾的黑发上,广场播着《晴天》。
少女浅笑依旧地看着司宾,目光像是能穿透一切,手上拿着司宾刚刚选的牌。
“客人还要继续吗?”
司宾冷静下来,少女的头上自刚才起,就没有飘过一个弹幕。
“继续,不过我就站在这,你告诉我结果就行。”
少女推了推眼镜,笑道:“行。”
她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塔罗牌,缓缓反转。
司宾定睛一瞧,牌面是一位蒙眼的少女,手持拐杖,头戴桂冠以及华丽的头饰,旁边跟着一条吐着舌头的白犬。
“哦?【愚者】”
“预示着什么?”
“我念给你听。”
【其《全知》,知晓绝对,沐浴于傲慢。
「我知」即为必然。
「谁知」渺不足道,孑然独行。
「已知」的一切终将化为灰色。】
如虔诚的信徒颂咏圣经,少女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稳却能直击心灵。哪怕广场的音乐声再大,人声再嘈杂也无法掩盖。
司宾被震慑住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过来。
“啥玩意?”
占卜还搞谜语人那套啊?愚者明明不是这个释义好吧!
少女庄重地念完词,突兀的停顿了一下,旋即低头看向那张愚者牌,半晌没出声。
“等等,这是逆位的词?!怎么可能有人能抽到逆位愚者?!见鬼了!”少女惊恐地看了司宾一眼,两人的目光陡然对上。
少女恍惚了一下,司宾一眨眼,眼前的暗影顿时消失不见。
手持塔罗牌的少女从先前的惊慌失措,变成了满脸茫然。
司宾看到,少女的头顶飘过两三条弹幕:
【怎么回事,刚刚怎么黑屏了?】
【我也是,突然就黑了】
【这小子的占卜结果是什么?】
【还没开呢好像】
司宾向下看去,少女白皙的手掌上躺着一张背面朝上的塔罗牌。
“客人,请告诉我要占卜哪方面,我好给您摆牌阵。”
司宾回过神来,“啊,那个,不用了,我还有事。”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快步朝广场内部走去。
少女愣在原地,不禁偏头。
“咦,我什么时候抽的牌?”
她翻开手掌的牌。
“【世界】?逆位?”
她重新抬头朝司宾望去,眼神中流露出同情。
“预示着失败啊……”
司宾走进满目琳琅的超市,推来一辆购物车,满脑子却还是刚才那事。
“大白天也能见鬼啊?”
“话说回来,她刚刚说逆位愚者是啥来着?”
“什么全知?知知知的,我记得正经愚者不是这个释义吧?”
他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网页查看起来。
“逆位……有了!”
“‘冒险的行动,追求可能性,重视梦想,无视物质的损失,离开家园,过于信赖别人……’”
司宾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他连忙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人占卜流程潦草,大抵是不会准的。”
再说了,怎么可能一张牌就能看出来运势?
……
司宾目标明确,像以往一样,买完简单的食材和方便面就坐地铁回到小区。
在超市,他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很多人头上都会时不时地出现打赏的弹幕。
司宾深知除祸者和祸祟可不是烂大街的存在。
也就是说,即使是普通人,也会被打赏。
那打赏的东西又去了哪呢?成为祸祟或者除祸者后会变成费用还是直接变现?
这时,司宾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范知发来了信息。
范知:“凯旋广场地铁站3号口对面的街道,伟哥烧烤。我和涛子都在,就差你和云哥了。
范知:“速来!”
邱云也在?说起来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位曾经的高中同学兼学霸,现在的室友兼专业第一了。
伟哥烧烤。
和寻常的苍蝇小馆一样,在一处不起眼的巷弄中,店门口放着掉了漆的红色牌子,上面写着“男人的加油站”。
店主李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
没在网络上做多少宣传,生意却一直不错,这得益于想拥有嫪毐之资的中年男人们的口口相传,加上用的确实是真材实料,顾客粘性很好。
司宾赶到时,折叠桌已经从屋内摆到了巷子里,只留下一小块地方给自行车、电动车过道。
秃了中间和秃了两边的中年男人吹着啤酒,大口吃串。
“阿宾,这里!”
范知举起手示意司宾。江海涛正低头横着手机。
司宾坐了过去,顺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范知穿着白色11号球服,满身汗臭地靠了过来。
“我和涛子已经点好了,你还要加点什么?”
“你们点了什么?”
“牛鞭、羊蛋、羊鞭、生蚝……”
范知如数家珍般,报了个遍。
“这么多,吃得完吗?”
“四个人呢!”
“那就这些吧,我应该够了,等一下邱云来了,可以问问他。”
说曹操曹操到,司宾话音刚落,邱云的声音就出现在桌边。
“每样都可以再加一份。”
邱云一身休闲的蓝白色调打扮,拖出折叠椅,坐在司宾的对面,碎发间的眼睛后流露出一丝惊讶。
“没想到阿宾你也来了啊?”邱云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怎么,抑郁症好了吗?”
“好多了。”
两人既是室友又是高中同学,但这个学期开学到现在,还没见过面,交流起来也显得略有些生分。
“诶,邱云,最近你一直没回寝室,专业课也请假。”范知给自己和司宾倒了杯水,“你瞒着兄弟们干嘛去了?”
邱云模样也是英俊,浅浅一笑,“在校外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以后来学校的机会可能很少了。”
司宾略感惊讶,印象里,邱云家境优渥,算是富二代。
他微微抬起视线,看到邱云头上飘过三两个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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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