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课都不是问题,对她来说最大的问题出在数学上。
她打小数学就不好,从初高中开始,语文和英语能考接近满分的时候,数学还只是在可怜的八十分左右晃荡。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一件事能让她心甘情愿承认不行,那就是数学。
纪筝在草稿纸上算了半天,满页列着条条框框的矩阵数字,一点出错就推翻重来。两小时之后,她彻底抓狂,把书和草稿纸一推,腿抵着桌子靠到椅背上开始玩手机。
当初刚进学校的时候,别的专业说起外院不用学数学总是羡慕嫉妒恨,连她自己也沾沾自喜终于能拜托折磨了她十几年的数学。
没想到,大一上学期刚过,学校突然开始课改,给外院所有专业增设与别院同样的数学基础课作为必修,说是为了锻炼他们的逻辑思维。
纪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当场吐血。
也怪那该死的高数,把她大一学年的学分绩拉低了好多。
纪筝插上耳机,打开微信回了几条信息,然后百无聊赖地点进朋友圈。
反正只要不学数学,做什么都是好玩的。
刷新了两下,朋友圈最新一条是路子霖发的,拍的似乎是一间自习室,桌子上摞着几本书和ipad,配文是:
一夜创造奇迹ing。
纪筝点开图片,放大,有边角里,路子霖拍到了旁边人的笔记本一角,铝合金银色键盘上,骨节明晰的手指搭在上面,食指上的戒指模糊。
哦豁,周司惟也在?
他也需要熬夜复习的?
不过他不是发烧了吗?
纪筝探头下床:“然然,我刚看路子霖发了朋友圈,他们明天有考试吗?”
“有吧,”童然揉揉眼抬头:“他们计算机的课真的好多,我们四门考到十二号,他们考六门来着,而且都巨难。”
“难怪我看路子霖和周司惟一副要通宵的架势。”
“啥?”童然疑惑:“会长不可能吧,他都那么牛了,考试不应该是轻轻松松拿第一?”
纪筝耸耸肩,听完两首歌后,关上手机继续和该死的线代做斗争。
差不多到九点,童然哀嚎一声,本子往脸上一盖:“不行了,这试真不是人考的,杀了我吧!”
“我也学不下去了。”纪筝把笔一撂:“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我不学了,”童然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边趿着换鞋一边套上羽绒服:“我下楼一趟。”
“下去干嘛?”
“去打印资料,路子霖说阶教那边的打印店关门了,学校现在估计只剩女寝这边的自动打印机,叫我帮他打印一份。”
“你给他送去吗?”纪筝问。
“他想得美,自己来楼下拿。”童然轻哼一声。
纪筝关上台灯:“别呀然然,给路学长送去吧,我陪你一起。”
“啊?”童然吓得鞋飞了一只:“你吃错什么药了?”
“没有啊,”她伸了个懒腰,笑眯眯道:“学得脑子疼,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
顺便,去膈应膈应周司惟。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被他气得拳头硬,还要在这学数学。
周司惟越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她越要去他面前晃悠,看他皱眉。
想想就觉得痛快。
纪筝穿上外套,再次点开路子霖的朋友圈查看那条动态。
下面有学生会的共同好友评论:旁边那是周哥吗?
路子霖回复:你丫眼神挺好。
他说着又嘚瑟的回复了一条:怎么,羡慕嫉妒吗?周哥亲自来教我们,一晚上速成微机。
共同好友:周哥不是发烧了吗?
路子霖:这才叫感天动地兄弟情呢懂不懂!
看样子是还在呢。
真不错。
童然穿好鞋:“行,正好我想去吃个夜宵,否则我实在学不下去了。”
关上门拿了钥匙,二人一出门又被冷风退回来捞了条围巾。
纪筝把围巾一圈圈围在脸上,胡乱打了个结。
寝室门口有不少小情侣在搂搂抱抱,纪筝和童然经过寝室对面的小丛林时,甚至还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童然给路子霖发了个信息,得知他们在逸夫楼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