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面这个那就真是一上头什么都没了,啥都给出去换不到什么不说,那指不定还得倒欠一些。
再上头一点,欠的可就不只是一些了……
你说这多难受不是,辛辛苦苦风里来雨里去命都拼上了,最后就这么没了。
但还好啊,你说这要不怎么叫话事人呢,这干得虽然深究起来都不是些好事情,但人家的面子功夫总还是够够的。
你就说你干的活儿有没有拿到钱吧?
你再说你给出去的钱有没有换到东西吧?
既然这俩都没啥问题,那你就不能说人家话事人有毛病。
而这会儿没钱了咋办呢?
再来一次就是了。
反正话事人就在这里,要做的事情你也不是没经验的,无非就是这次先欠着了,之后得先还了而已。
往复循环,给你安排地明明白白的。
这,就是下城区的规矩与秩序!
话事人就是那些笼头,把每一个下城区的人都拴在那里。无论是让人怎么活下去,还是怎么活不下去,成为话事人之后这些事情都会变成本能,让他们自动成为循环的一部分。
换话事人就像是换个零件,笼头永远还是那么个笼头。
没人可以避免,只要你还是下城区的一部分,那你就只能遵守秩序,成为这个循环的一部分。
你只能逃离,离开这个只是压抑,但一点都不残酷的港口。
去看看真正危险的世界。
见鬼了,就这张星都能说厄里斯的人还不够苦,倒也难怪说连初代那样的人,都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已经做到最好了,没人能想象的好。
所以留在下城区的人,也只能选择接受——不接受的话,那近海会可就来活儿了。
杀海盗都能演变成和海盗媾和,那他妈有更轻松如意的抽苦哈哈,肯定得是抢着干才行。
虽然在销金窟与流莺联合的努力下,这里不穿鞋的光棍到处都是,可近海会这种滚刀肉,已经切肉的刀最不怕的就是光棍了。
不就是头铁么,在真正撞到铁之前,这群大只佬的头往往和嘴一样硬。尤其他们的拳头,也不比嘴软到哪里去。
这最后的话事人,用截然不同的画风与风格,构成了循环的有力保障。也成为了循环的一部分,甚至是算得上重要的一部分。
毕竟钱和赚钱的活计只要港口还在,怎么都不会消失。但这种让人必须按照规矩来做事的保证,还真就是没那么好找。
谁让你也不好保证捏着拳头的人,愿意参与到你的规矩中来呢。
就像张星一样。
“就先从棚户区开始吧,让这里只有我的规矩,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
这人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他现在做的事情全都是在坏规矩。
比如直接把钱给棚户区的人,代价只是让他们做一些对棚户区,以及生存在棚户区的一切都好的事情。
这种事本该脚行还有船会来管,至少得通知他们,并且由他们来发钱才行。
钱怎么能直接给呢?
又怎么能全发呢?
你得先吊着那些人,保证他们不饿死就行,等活儿全都完事了,再扣掉该你拿的分润,才能把剩的赏给他们才行。
妈的都管饭了,居然还给那么多。
真是造孽啊!
甚至钱发了也就算了,又怎么可以让他们在没意义的地方呢?
修缮棚子是个什么鬼?
这可是棚户区,棚户就得有点棚户的样子,棚户这种苦哈哈怎么能住有梁的屋子?
棚户们就得躺在那儿才行!
有个棚子遮雨,有片茅草容身就够了好吧,剩下的一切都得找话事人销掉呀。
什么叫见过干净,感受过这些微的舒适之后,就会下意识的保持到没那么乱的地步?妈的只有一点基础的工具居然还不够了,还想着买更多的。
狗屎,钱这地方了那其他话事人咋办?
总不可能钱全给船会赚了吧?
要说起来,张星应该也不算是把话事人都得罪完了,至少在他没有生产能力的情况下,图奇同船会的关系倒是处的还行。
尤其是在他已经事实上封锁了棚户区有段日子以来,和船会的生意依旧没多少波折。
连带着商会也依旧在给这里出售各种物资——毕竟是给了钱的,这些做生意的总不可能为了必死的未来,就连眼前的钱都不挣了吧?
其实也不是没有硬气的,这段日子里也有几个真硬气到不挣的……那可真是被一堆友商感谢,居然会为了以后而牺牲自己,让他们顶上来做这笔生意。
只能说有时候同行比敌人还吓人。
至少敌人只会想捅死你,而同行大多还想嚼了你。
总之,在张星开始做事以后,棚户区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出去找活儿了。
毕竟哪怕怪了些,他们在自己家门口的活儿那是一点不缺,既轻松又高兴,还切实感受到了不怎么好形容的好处。
那何必再出去受气呢?是挣得能有在这儿多?还是能管你一顿饱饭?
“我会给他们该得到的,以及让他们想要更多的,然后就是让他们教会整个下城区一样的事情。”
张星坐在自己的桌子前,看着图奇高兴的算着账。
很稀奇,明明一直都是在钱,并且还是看不出什么收益。
但这个精明的鼠人却显得是那么的愉悦,连带着他的助手一起,仿佛都忘记了不久前心痛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