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再也寻她不到。
他本该在她离去的时候将她留住,先将一荻送回去,再将时妤也平平安安地送回家里。
而不是将一条伶仃的锦鲤放回苍茫的大海里,再来缘木求鱼,刻舟求剑。
就像少年的时候,他本该紧紧抓住她的手,而不是推开她,失去后又悔恨痛苦。
他现在的心情,与那时候,如出一辙。
时妤在角落里吐了一遭,整个人几乎已经完全清醒了,她看了一眼电量告急的手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末班车。身边不时有出租车司机主动停下,殷勤地问她去哪儿,时妤挥手拒绝,她从来不敢在深夜一个人乘坐出租车。
即使是不尽如人意的失落人生,她也惜命得要紧,只要活着,好运都在后头呢。
但是老天爷好像有点作弄她,寒冬腊月里没有下过一场雨,偏偏今天风雨交加,幸而,雨下的不大,风也没有呼啸。她没有带伞,只能裹紧衣帽,蜷缩着身子取暖,也避免雨滴顺着脖子流进尚有一点余温的前x后背。
只是,她突然想起雨夜屠夫的新闻,望着空无一人的SHIlInlIN的街道,总觉得人都在她的身后,尾随的脚步密密麻麻,一时间心跳如鼓,不觉加快了脚步。
迎面走来几个纹身烫头的男人,她睁大瞳孔,神经紧绷,拔腿就往回跑。
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面面相觑,匪夷所思,突然间恍然大悟。
“我们长成这个样子,夜里就不该出来吓唬人!”
“都怪阿强,大半夜的,天这样冷,出来喝什么酒啊!”
时妤跑到街道的另一边,气喘吁吁,见那群人没有跟过来,终于长纾一口气。
但雨势骤然变大,劈头盖脸,豆大的雨滴几乎把她淋成了落汤J。她冷的直打颤,心想她在北京打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惨。
不远处,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身形颀长高大的男人。
一席黑sE大衣,手里撑着一柄墨sE大伞,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削瘦白皙的下巴,伫立在夜雨中,就像惊悚里走出来的冷血杀手。杀人如麻,刀尖T1aN血。
时妤双腿发软,神经崩到极致,强大的求生yu使她迸发巨大的力量,强撑着身T拔腿就跑。
身后的杀手似乎将她锁定,也加快速度紧跟她的脚步。
“救命!”她几乎快要崩溃,这座城市的治安怎么这样糟糕,她只不过晚归一次,难道就要命丧街头。
她竭力狂奔,却被路边的水洼绊倒,双手伏在地上,被石子砂砾磨出几道血痕,她再也跑不动,如同一只误入捕兽夹的兔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时妤!”
那个杀手走到她面前,头顶的风雨被大伞遮挡,寒冷如冰锥的雨滴不再继续落在她的脸上,也不再流淌进她已经Sh透的衣领里。
“你跑什么?”秦寰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满脸狼狈的她。
目光落在她掌心的血丝,敛住笑容,蹲下身子,想将她扶起来,却被她没来由的,一巴掌狠狠摔在脸上。
秦寰目sE微沉,他从来没有被nV人扇过耳光,心里腾出一GU巨大的怒意,却在看到她满脸泪痕的时候尽数散化成烟,无处发泄。
“你神经病啊!”她失声痛哭,显然被吓得不轻,整个人cH0U噎又颤抖,“大半夜的你追我g什么?”
她的人生本就Y雨连绵,但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一个人独自尚能忍受。
却在每次遇到他时,渐渐演变成一场将她整个人都完全吞噬的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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