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笑了,没伸手接:“谁把我拉到床上一块儿睡的啊,现在还要让我喝药。”
季亦安捏着温度计,问:“我拉你的?”
他那时候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印象。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这么没良心,放着你发烧还一块儿睡觉,我可是打算要给你煮粥吃的。”
“是么。”季亦安笑了笑,“先把药喝了。”
“我不喝,太苦了。”
“当心一会儿传染给你了。”
“那也怪你,我不想喝。”
季亦安拧眉:“不喝我就喂你了啊。”
宋初抬了抬眉毛,丝毫不为所动。
他捏着温度计,看了眼,37度3。
宋初问:“退烧了吗?”
“退了,我说了我就是缺觉的关系。,哪儿那么容易发烧啊。”
宋初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季亦安就俯身,封缄她的唇,勾着人的舌尖轻轻吮吸。
“一个吻换一杯药。”他再次把杯子递过去。
宋初睨着他:“德行。”
可到底还是接过来乖乖喝尽了,苦的皱着张脸,跑出去灌了一大杯的水喝。
再进去时就从后面搂住了季亦安的腰,还轻车熟路的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说话轻笑时温热的气息都打在他耳边,故意撩拨人似的。
只两个人在家,又是生病,季亦安也没做什么难烧的大菜,就是几道家常小菜罢了,米饭换成了白粥。
宋初挺安静的靠着他,听着粥在锅里煮沸时的咕噜声,菜香冒出来,勾的人发馋。
“季队长。”
“嗯?”宋初好久没这么叫他。
“没事,就是叫叫你。”她偏头就在他脖颈上亲了一下,“我就是在想,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地球,这辈子才运气这么好的能捞到你。”
***
大概是白天睡得太久了,晚上宋初睡的很浅,还断断续续的做梦,梦也荒诞离奇的,跨度很远,从童年到成年,从北京到金三角,都有。
她从前是自我矛盾的过激体。
很不合群,冷漠疏离,在学生时代她这样脾气性格的小姑娘没有受倒别人故意的冷落和嘲笑讽刺,完全是靠着她那张脸,已经从骨子里的桀骜性格。
可这并不代表就没人讨厌她了,她太漂亮,也太引人注意了。
她被很多人暗地里议论,说她的不好,她的错处,说她是怪胎,说她是异类,高傲自私又冷漠。
宋初知道这些,小朋友背地里的议论并不那么隐秘,她凑巧在经过时听到过,然后就将所有的心思都碾碎了糅合到心底,不动声色。
她什么也不说,也懒得做。
不知道怎么,宋初能够感受到自己是在梦境中。
以至于这一些童年时候发生过的,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忘却的事再次经历时,她都像个上帝视角的局外人一般。
她头重脚轻,身处梦境。
坠落。
坠落。
然后她被一道力量拽住,温柔缱绻又坚定不移的,拉住她的手,十指交扣,将她不断往上拉,穿过漆黑无光的深海、肮脏丑恶的沼泽,到了蓝天白云下。
“宋初。”
那个熟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
破开所有桎梏,势如破竹。
一举将她拉入滚滚红尘之中。
那个声音说——
“我可以教你,怎么把心交给我。”
“不急,我慢慢教给你,你也慢慢学。”
“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数不清的各种关系连接,你也需要慢慢接受这些关系,长久的短暂的,甜蜜的受伤的,所有人都是在这些关系中成长,你也一样。”
“你精神状态不好,没关系;你心有魔怔,没关系;你心狠又手辣,也没关系,我就喜欢这样的。”
“把手给我,我教你,怎么做一个普通人。”
***
“宋初、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