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是被热醒的,醒来后,头有些昏沉,眼睛也干涩发疼,喉咙更是冒了烟。
周珩迷迷瞪瞪的走下床,进厨房先倒了杯温水喝光,这才顺过一口气。
随即她将手机打开,只见里面蹦出好几通许景烨的来电。
周珩拨了回去,等待的同时,又倒了一杯水。
电话接通了,许景烨的声音有些沙哑:“之前给你打电话,一直在关机。”
周珩听出来他声音里的沮丧和愤懑,只问:“我之前在忙,手机没电了,也没发现。怎么了?”
许景烨这才说:“海外部丢了。现在我手里只有市场部。”
周珩故意停顿了两秒,借此表示惊讶,然后才说:“那,还能争取回来么?”
“很难。”许景烨问:“你晚上回来么?”
周珩缓慢的吸了口气,看着手机屏幕上“许景烨”三个字,突然有些好奇他的心路历程了。
她去春城的事,他竟然只字不提,就连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和出差前一样。
周珩垂下眼,说道:“我爸去世了,这几天我都回不去,要在家里主持大局。”
许景烨那边明显一愣:“他……”
周珩说:“你之前不是说了么,他应该就是这两天,事实上连半天都没有。”
许景烨叹了一声,吐出这样两个字:“节哀。”
周珩接道:“好了,我先不和你说了,你调整好情绪,好好工作吧,我也要忙了。”
这话落地,也不等许景烨回复,她就径自切断通话。
……
半个小时后,周珩出了门,又一次回到周家大宅。
这个时间,蒋从芸已经在了,自然也发现书房的保险柜被撬开了,她第一时间来到周珩面前。
周珩面对她的“兴师问罪”,只淡淡道:“东西我拿走了。”
“你……”蒋从芸本想质问她凭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凭什么,就凭周珩是新的家主。
蒋从芸深吸了一口气,将不平按耐下去,很快又挤出一个笑脸:“就算你要拿那些东西,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啊,还找人来撬锁,不知道的还以为遭了贼了。”
周珩闻言,颇为有趣的扫了一眼蒋从芸无缝切换的嘴脸,说:“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跑回来,为什么手没有我快。”
蒋从芸又变成了冷笑:“你爸刚走,你就这种态度,不是要急着分家吧?”
周珩只说:“放心吧,之前答应你的,我依然会兑现,只要你不改嫁,你就还是周楠申夫人,我名义上的母亲。你每个月的花销会和过去一样,如果不够,想要赚外快,你知道的,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蒋从芸反应极快:“好,那我现在就要兑现。你不是想知道梁峰和周楠岳的故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可我现在没心情听。”周珩说。
蒋从芸眼神一变,张了张嘴,似乎要吐出什么惊天秘密,借此来吸引周珩的注意力。
可就在这时,大门外响起门铃声。
不会儿,家里的阿姨将客人迎了进来,正是面色沉重的黄彬和高征。
显然,他们已经得知了消息。
这之后,不用周珩安排,蒋从芸就自动切换上周楠申夫人的角色,跟两人哭诉起来,一会儿说“太突然了”,一会儿又说“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周珩让家里的阿姨准备好茶水,抽空去给陈叔打了通电话,得知医院的进展,仪式就定在后天,在医院办个告别式,然后再去火葬场和墓地。
自然,陈叔也问起需要通知的到场名单,周珩只说,将为周家效力的人都通知到,再加上许家,其余的就不用了。
周楠申这一走,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把关系户都叫来了,阵仗未免太大,兴许会被有关部门盯上。
再说,他既然留了后路,就说明他心里有数,知道那些事早晚有一天会爆发,这才早一步作了部署。
而此时周家刚落在她手上,对她最有利的形势就是低调处理,在暗中观察各方势力的异动,绝不能将自己过早暴露在明面上,成了活靶子。
几分钟后,周珩挂了电话,再回到客厅一看,蒋从芸已经哭完一场,眼睛还是红的,而此时高征、黄彬二人仍在安慰他,三人还在“想当年”,回顾着过去周楠申在时的风光。
周珩旁观了片刻,蒋从芸就发现她回来了,很快将她叫过来,随即找了个借口离开,将高征和黄彬留给她。
周珩心思一转,就意识到三人在她不在的时候,聊到某些“重点”,而且还是烫手山芋,蒋从芸不想管,于是丢给她。
再看高征和黄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彼此打了个眼色。
周珩请他二人坐下,也不主动发问,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没事儿人似的喝了起来。
比耐心么,她很熟练。
果然,高征和黄彬东拉西扯了两分钟,终于憋不住了,提到他们在海外的钱,过去一直是周楠申代为管理,现在他走了,他们就想拿回来自己管理。
周珩却只是笑了下,放下茶杯,直截了当的问:“两位叔叔是不放心我么?”
高征没接话,黄彬更为沉不住气,张嘴就来:“不是我们不放心,但是你毕竟年轻,这些业务你也没上过手,经验不足,再说钱这东西,肯定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更放心啊。而且我们在这里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把钱还给我们,我们过去怎么帮老周,以后还怎么帮你,绝对不会以大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