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只是一点经验之谈,与你共勉。”
许景昕笑了下,但笑容只是一闪而逝,他看了眼时间,便开始整理起桌上散落的纸,将它们收好放进抽屉里,同时问道:“那天从警局出来,你说你从没碰过那些毒品,是真的么?”
周珩反问:“当然,我有什么理由去碰?”
这话落地,她又跟着说:“难道你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上也说谎了?”
“恰巧相反。”许景昕说:“起码就我的观察和分析,你说的是真话。如果你接触过,也知道这两个案子的内情,又何必把记事本交给我来翻译。还有,刚才和你讨论毒品的混用,你的反应也不像是装的。”
周珩这才琢磨过味儿来:“哦,原来你是在试探我。”
许景昕说:“我的经验告诉我,任何和毒品案牵扯上关系的人,都是谎话连篇的。不过,你倒是个例外。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让我很意外。”
周珩盯着许景昕的眼睛,琢磨他话里的深意。
“你在暗示什么?”周珩问。
许景昕却没有解答的兴致,目光一转,在笔记本上敲了几下,调出别墅门口的监控,说:“康雨馨回来了。”
……
因为康雨馨回来,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
周珩的疑问也没有得到解释,一直到她离开,心里都是不上不下的。
在临走之前,康雨馨热情地迎上来,还说要和周珩吃顿饭,可周珩婉拒了。
在回家的路上,周珩还在想,康雨馨这段时间还真是忙碌,要见她一面简直比见许长寻都要难。
这几个月康雨馨的“事业”做的风生水起,周珩都不用听谁提起,单只看康雨馨展现出来的不同以往的状态,就能猜到一二。
而许景昕这个护身符,康雨馨也用得很彻底。
表面上看,许景昕对自己被利用一事似乎并无异议,在康雨馨的毒品事业上也助力不少,毕竟与康雨馨接触和合作的那些大佬,都是看在许家的面子上。
若非许家一直在帮他们洗钱,若非许景昕在后方坐镇,恐怕他们早就对康雨馨动手了,同时也会用非常手段将她的制毒秘方逼出来。
至于许家和那些贩毒大佬的关系,周珩也曾仔细想过,或许许家不只是“洗钱工具”,或许在起家的最初,许长寻也曾经是其中一员?
如若不然,许长寻一个商人,又如何会认识这条线上的人?
想到这里,周珩思路一转,又想到一件她一直都在逃避的问题上——如果说许长寻和制毒有关,那么周楠申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一直以来,周楠申都是许长寻的军师和消息来源,要说周楠申不知情,周珩是断然不信的。
那么,周楠申会不会也参与过?
一想到周楠申,以及周家可能也牵扯其中,就不免会想到梁琦。
这也正是周珩一直在回避重点的原因。
她对母亲是有滤镜的,在她印象中,母亲是受害者,是被那些混蛋迫害的弱女子。
可时隔这么多年,无数细节出现在她面前,也令她不得不正视,母亲过去可能触碰过的法律底线。
而这条线,或许也和母亲中毒身亡一事有直接关系。
当然,还有那个面具人……
如果米红真是他的人,那么他派米红用毒品来害死许景枫,就是实锤。
这也直接说明了,面具人对毒品的了解。
想到这里,周珩闭上眼,长长的缓了口气。
就在这一刻,许景昕的那句话突然跳进她的脑海——“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让我很意外。”
他的这意思是不是,她身为周家的小姐,周楠申的女儿,周家唯一的继承人,竟然“干净”的对此一无所知?
显然,许景昕似乎知道的比她要多得多,而且还很笃定。
不过他的消息,是因为过去做禁毒警而得知的,还是因为后来当康雨馨的“护身符”,与那些大佬接触而来?
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是哪一种,都非常糟糕。
上了这条船,任何人都别想脱身。
想到这里,周珩睁开眼,跟司机更换了地址,正是周家。
其实要求证这件事并不难,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问。
事到如今,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真相而已。
……
就在周珩赶回周家的同时,此时的南区分局刑警队,也因为许景枫案和米红案其中的联系又开了一次会。
这一次,北区分局的刑警队长傅明裕也来了。
会议结束,已是傍晚,夏铭和傅明裕一起走出分局,就在空地上吹着凉风,各自点了一根烟。
过了片刻,夏铭率先发问:“这两个案子你怎么看?”
傅明裕想了下,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周珩的确是目前最有嫌疑的,她也是唯一一个接触过两名死者的人。就连那家涉毒的酒吧,她也去过。”
夏铭呼了口气,说:“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周珩就是这两个案子相交的那个点,谜底就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