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明娇吸了口气,说:“那好,你尽快吧,不然董事长那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圆。”
周珩没应,直接将电话切断,就这样淡定的走出小路。
……
赶往医院的车速并不慢,而且袁洋还有加速的趋势,还险些闯了红灯。
周珩坐在后座,扫了眼路况,心境却已经与先前大不相同,只说:“慢点开,不着急。”
袁洋控制车速的同时,问:“姐,你就不怕吗?许家那里可不好解释啊。”
周珩单手撑着头,语气平定:“怕什么,怕他们吃了我么。我解释又有什么用,晚到就是晚到。后面的事我已有成算,只要我心里笃定,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来,谁的责难我都不怕。”
袁洋从后照镜里扫过周珩,心中疑惑,嘴上却没有多问,而且就算他问了,周珩也不会说。
再看周珩,已经拿出手机,气定神闲的刷了起来,仿佛没事儿人一样。
直到车子来到医院大门外,趁着开向停车场的功夫,周珩拿出粉饼盒,轻轻地在脸上补了一层,还顺便将嘴唇的外缘带上一点,令唇色看上去苍白一点。
随即周珩走下车,一路小跑的奔向住院部,同时还抓了两下头发。
不会儿,周珩快步来到vip层,刚出电梯,拐过转角,就见到走廊的尽头站着几个人。
林明娇和许景烨各自占据一面墙壁,而蒋从芸就站在林明娇旁边,两人似乎正在说话。
周珩的高跟鞋声响在地砖上,尽头几人不约而同的看过来,周珩蓬乱着头发加快脚步,脸上露出情急之色。
等来到跟前,还没等林明娇发话,蒋从芸就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周珩的胳膊,责问道:“你去哪里了,所有人都在等你!”
这话落地,蒋从芸还打了周珩几下,只是都不重。
周珩做出痛苦的模样,低着头,一声不吭,直到林明娇上前将蒋从芸拉开,同时说道:“好了好了,这不是赶来了吗,肯定是路上耽搁了。”
周珩依然低着头,吸了下鼻子,问道:“景枫他……怎么样了?”
许景烨这时开口了:“大哥没事,医生已经做过初步检查,虽然没有找到这次病发的原因,但并没有大碍,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再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周珩缓慢地抬头,掀起眼皮看向许景烨,刚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正在作壁上观。
周珩又错开目光,转向林明娇的方向:“既然已经没有大碍,就由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照看他,你们都先回吧。”
林明娇清了下嗓子,说:“我们还不能走。”
周珩一顿,刚要问为什么,这时就从走廊的另一边过来一行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许长寻和慈心医院的院长廖启明,两人年纪差不多,而跟在两人身后的则是一名年轻男医生,模样和廖启明有几分相像,正是他的儿子,也是许景枫的主治医生廖云川。
林明娇很快迎上去,廖启明笑着说道:“放心吧,景枫没事,就是工作太劳累了,多休息几天就行了。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心。”
林明娇松了口气,周珩和蒋从芸对望了一眼,再看许长寻,却见他脸色肃穆,仿佛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宽心。
周珩正在疑惑,这时就见廖启明对他说:“至于其他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许先生,您可以随时过去探望。只不过病人现在情况还不稳定,不排除会有并发症的可能,复原也需要很长时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探望病人?并发症?
廖启明说的人一定不是许景枫。
很快,周珩就想到了一个人,遂下意识侧过头。
许景烨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低声道出她心里的猜想:“是老三。”
周珩和许景烨对视了一眼便错开,对这个消息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
上次在许长寻的书房里,她就听到电话里那个女人说,这第三个儿子断了一条腿,身体还有多处烧伤,脸也毁了。
且先不说这个儿子先前在哪里,在做什么,又是怎么被找到的,就说他如今的伤势,如此惨烈,又涉及许家,必然要交给信得过的医院和医生,并且封锁消息。
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许家还有个老三。
周珩正想到这,那边许长寻忽然发话了:“你们俩跟我去看看老三,小珩,你和蒋夫人就留在这里。”
许长寻话音刚落,转身就走,走在他旁边的仍是廖启明,许景烨和林明娇就跟在后面。
等他们走过半条走廊,周珩这才来到主治医生廖云川跟前,轻声问道:“廖医生,景枫每次发病都很突然,提前也没有征兆。这几天他比较累,压力也大,心情不畅,思虑过多,这些情绪上的问题会不会就是导致他发病的原因呢?”
廖云川在男人里算是皮肤偏白的,而且细皮嫩肉,戴了副眼镜,看上去斯文有礼。
他很快解释说,无论是情绪原因,还是身体和精神过于疲惫,都有可能导致病发,包括作息不规律,饮食不节制等等,有这种病的人就是要静心静养。
自然,以上这些许景枫都做不到,他这几天都生活在焦虑和惊恐之中,一边想方设法的遮掩海外部遇到的麻烦,一边又绞尽脑汁的试图瞒住消息,不让许长寻知道。今天事发后,他又被许长寻痛斥了一顿,原本就紧绷的情绪上又压下来一块大石头。
别说许景枫有病了,哪怕就是一个健康的人,长期这么煎熬下去,都得落点病。
周珩感谢过廖云川后,廖云川很快离开。
周珩垂下眼,这才收拾了表情,不紧不慢的走到长椅上坐下。
蒋从芸在她身边落座,第一句就是:“我看他这毛病就是吓出来的。听说许长寻训斥他的时候,他大气都不敢吭,跟个孙子似的。”
周珩垂着眼,轻声应了:“先前我就听他的司机说过,他有时候在车上睡着都会做噩梦,说梦话,还会突然吓醒。”
蒋从芸冷笑一声:“惊恐伤肾呐,他还玩女人,不知节制,不懂保养,我看他那气色,可不是长久之相啊。”
周珩没接话。
蒋从芸碰了她一下:“怎么不说话,他可是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