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距离村口并不远,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慢悠悠地走,十分钟就到了,乐乐只有几个月大,但胖乎乎的,严温玉没有多少力气,走了十分钟就觉得胳膊酸了。
她坐在村口的石头上,四处张望着,这个村子中午很少有人在阳光下活动,大多是在家里睡觉的;而下午太阳快要下山时,村民们便开始去地里劳作了。
农业机器还没有普及,这里还是手工业劳动的。
坐在石头上,她时不时地逗弄怀里的乐乐,惹得乐乐呵呵直笑。
“哟,这不是柱子的媳妇嘛,怎么在这坐着。”一大一小正玩的不亦乐乎时,远远传来一声厚重的中年女人的声音。
严温玉朝着远处看去,见是一位中年女人扛着锄头走过来。
她不记得这位中年女人是谁,想必跟原主是不熟悉的人,她只好笑着点头,并没有轻易回应。
阳光下,那笑容虽浅,到底是肤色雪白,还是很引人注目的,那位中年女人啧啧了两声。
“难怪柱子昨儿早上被人看到在集市上买肉呢,我家里要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也得好好供着。”那位女士嘴里念叨不停,看着严温玉一点都没生气,只管冲着自己笑。
严温玉知道她说的是昨天的排骨,安安说过上次吃肉还是半年前,想必这里是一年或者时间更久才能吃上一次排骨了……
她没吭声,看着那位中年女人走过来,把锄头放在旁边的电线杆子上立起来,然后又坐在自己旁边另外一个石头上。
女人拍了下手,看着乐乐大嗓音尖细地说:“来,让婶儿抱抱,这小孩真可爱。”
严温玉意会,敛起笑容:“婶儿,您这是要去下地吗?”她说着把乐乐递给那位婶婶。
“是,你朱叔先去了,说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反正没事做,就跟着下地去。”那位婶婶先是愣了下,没有想到严温玉说话这么客气,接着想到严温玉的家庭教育还是很好的,便觉得没什么了。
她逗弄着乐乐,脚上的布鞋时不时动一动。
严温玉留意到朱叔这个称呼,应该是这位婶婶的老公,看她的布鞋很像是手工缝制的,白色的底子,貌似是千层底,应该穿上会很凉快。
那位婶婶见严温玉盯着自己的鞋发呆,拨弄了下头发:“自己做的布鞋舒服又耐穿,你要想学跟着朱婶来家里,保管你几天就学会了,还能给你家柱子做一双布鞋,也省钱了不是?”
严温玉点头,她的确有意向学习做鞋,不过是想给乐乐做一双小布鞋,小鞋做起来应该会很容易的吧。
“那朱婶,您家住哪,我没事了就去您家串门,捎带学习怎么做手工。”严温玉顺着朱婶的话说。
“哟,有男人疼就是不一样了,你都嫁过来一个月了,这是第一次说要串门。”朱婶站起来,抱着乐乐走了两步,又继续说,“难得你来,我家就住你家西边,咱们两家就隔一片菜地,那菜地也是我家的。”
严温玉点头,原主的家挨着村口马路,但距离村子中心足有两公里左右,而她家附近也就只有旁边朱婶这一户人家,再附近都是田地和树林了。
朱婶闲聊了几句,便依依不舍地把乐乐交给严温玉,还说明天再来看乐乐,又舍不得似的摸了摸乐乐的小脸蛋。
“赶明儿我给乐乐做一双虎头鞋,还有虎头枕头,他妈不是还在医院嘛,哟,那可怜劲儿的。”朱婶眼圈红了,说着站起身来。
她用胳膊抹了两下眼睛,道了声别,说着要抓紧时间下地去,就扛着锄头走远了。
严温玉看着那厚厚的背影,被刚才朱婶的眼泪晃了下神,这才觉得一股难得得伤感,但这种情绪也只持续了几分钟,就抱着乐乐往家走去。
家里的孩子们不知道又跑去了哪儿,中午孩子们在家睡不着觉,那么大的太阳,也不知道在哪玩,她没有太担心,安安太懂事了,照顾妹妹们比她强。
她回屋从抽屉里拿出昨天季晨买的糖果,放在茶几上,等安安姐妹三个玩累了,回来一眼就能看到糖果。
乐乐又睡着了,她抱回到西卧室,躺在乐乐身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妈妈的样子了,起码今天照顾乐乐已经得心应手很多了。
这不算是太好的事情,那意味着自己会越来越离不开乐乐的。
季晨是骑着邮局的自行车回来的,从乡里骑自行车回来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在他看来这就相当于每天锻炼了。
回到院子天色已经黑下去了,屋里点着蜡烛,静悄悄的,院子里的狗看见他也不叫了,只是站起来摇了摇尾巴,又躺下去了。
这会还是太热了,骑着自行车上衣已经湿透了,自行车篓里装着在邮政局食堂带的饭。
今天去各个村送信时,村民们很是热情,他每到一个村里就有村民要留他吃饭,实在是盛情难却,导致今天吃了好几顿,肚子直到现在还是撑的。
回到邮局食堂阿姨见他这么大个小伙子,生怕他吃不饱,尽管他说已经吃完饭了,还是给他带了铝制的饭盒,还提醒他,以后可以随着带着饭盒来打饭。
打饭是需要饭票的,他在邮局后勤处领了衣服,饭票等,还签了带走自行车的相关文件等,流程都是很完善的,尽管因为都是纸质版的,颇耽误了些时间。
他把自行车上的物品卸下来,领着走进屋内。
第9章 搞事业(修)
客厅里似乎有一股熏香味,他仔细闻了下,的确是有的,似乎是严温玉用艾草熏了熏家里的各个角落,他觉得有些好闻。
“回来了。”严温玉从东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两把扇子。
季晨点头,接过来严温玉递过来的竹扇,屋里显然比屋外热,他使劲扇了扇,背上的汗滋滋往外冒。
“孩子们都睡了?”他边扇边把客厅的蜡烛点着,微光照亮了屋里的小半片地方,茶几上放着未燃尽的半截艾草香。
严温玉嘘了下,点点头,她的额头上这会因为活动了下,也出了点汗,扇着风,手里捏着两个手绢,一个递给季晨,“擦一擦,这屋里实在是太热了。”
的确热,尤其是他们享受过空调之后,来这里更加觉得热了,反而几个孩子因为早已习惯,睡得很香,似乎不觉得热。
时间指针才指向8点多,季晨坐在一角沙发上挥挥手里的饭盒:“领的盒饭,里面有很多菜,另外这个袋子里有玉米馒头,饿不饿,我去把饭热一下。”
他说着就要拿起饭盒,眼角撇见严温玉摇头,有些无奈地说着:“太热了没什么胃口。”
茶几上的糖果袋子被翻开了一些,昨天买的一斤糖,今天所剩无几,那零散的几颗糖安静地藏在袋子的一角处,不仔细看,以为袋子里是空的。
“这……”季晨犹豫了下才又说,“不能让孩子们吃太多糖,对牙齿不好。”表情很严肃,似乎严温玉是他手下的人,需要教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