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更加想要离开村子,去往上海找隋谈。
可别说带他去上海了,他连能带他去省城的人都找不到。村里人并不要他的钱,只是不想跟他扯上关系,更别说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什么想要去上海。
伤风败俗的勾当!村人在心里鄙夷着师小楂的存在。
这时,村里开始修路了。
听说是政府安排的。活儿被县里的一家企业给承包了,一开始来了好几拨人跟村长谈,具体谈了什么,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反正结果就是从那时候起,就经常有大卡车装着各种各样的原材料在村里进进出出,用来预备着铺路。
师小楂盯着那些大卡车,眼睛都发亮。
他去问的第一个司机看上去很老实,听说师小楂想搭车出去,很是为难。那人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车队不是他的,这种搭车的事儿得问他们头儿。
那司机看了看师小楂,欲言又止、遮遮掩掩道:你还是别去问他了吧。
师小楂根本没听进去,他第二天就去找到了车队的头儿,他们管那人叫焦师傅。
焦师傅是个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膀大腰圆的看上去很不好惹。师小楂找来的时候,他先是顶着一张凶悍的脸上下打量了师小楂几圈,直到师小楂都不明所以地开始发憷起来,焦师傅才露出了一个笑容,和满口被烟熏黄的牙。
你要去上海?
师小楂点点头。
上海远着哩,你知道在哪儿吗?
在、在东边,到了上海就到了海边了。师小楂小声说着以前隋谈对他说过的话。
焦师傅点了点头:带你去上海也不是不行,但是上海太远了,我一年也去不了一两趟,要等去上海的时候才能带你去。
师小楂兴奋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希望,他连忙说:没关系!我能等!只要能去就行!
那行,焦师傅把烟掐了,看着师小楂说:这样吧,我也不可能天天来你们村,到时候别忘了这事了,你先跟我去县城,去了以后我什么时间去上海就能随时捎上你了。
师小楂没想到事情竟然进行得这么顺利。他立刻答应了,然后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坐着焦师傅的大卡车去了县城。卡车里有很重的汽油味、烟味,但师小楂不在乎,马上就能去上海的兴奋和欣喜充斥着他的大脑,他丝毫没意识到整件事情哪里有不合理的地方。
他很快就知道了。
焦师傅没要他的钱,所以师小楂本以为去了县城之后,他要在车队里帮忙干活,抵充他要搭车去上海的车费。虽然车队里的事儿他可能什么都不会,但他可以学,对此他并不担心。到了县城就等于是跨出了去上海的第一步,师小楂这样想着,满脑子里都是隋谈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但焦师傅并没有把他带去车队,而是将他带到了一栋楼房里。这房子是县城里建的住宅房,没有村里的房子大,但外面的小间是厨房和厕所,里面的房间大了一点,房间尽头还有个阳台,是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房子。
你就住这儿。焦师傅说。
师小楂不解地看着焦师傅,焦师傅却把两重房门都锁了起来,然后走回了师小楂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听你们村里人说,你想去上海,是为了找你的小情人儿?
师小楂愣住了,呆呆地向上看着焦师傅意有所指的脸。
你跟那小白脸儿,睡过觉了?
焦师傅的语气、神态,都让师小楂意识到了危险,他猛地一抖,整个人往后退开了两大步,却一下子抵到了房里紧靠着墙的那张床边上。
我把话跟你说清楚吧,焦师傅吊儿郎当道,你想去上海,可以,我带你去,但是我生意也不是白做的。钱我用不着,你那几个钱也去不了上海,但是你陪我睡几觉,咱俩这买卖就算成了。
不、不要!我不要!滚开!
师小楂惊恐地推开焦师傅想逃。但他本就身材瘦小,哪里是焦师傅的对手。没两下他就被扒光衣服捆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等待他的是地狱般的折磨和凌辱。
他呜呜哭着,嘴里不知被塞了什么,深深地塞到了舌根,让他叫也叫不出来。身后痛得他几乎昏死过去,他紧紧闭着眼睛,只能听到床在嘎吱作响,混杂着焦师傅令人眩晕的粗喘声。
你自己掂量掂量,完事之后焦师傅坐在床边抽着烟,而师小楂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焦师傅的声音有一阵没一阵地传到他耳朵里。
横竖我已经睡过你了,你要是听话,不跟我较劲儿,我去上海的时候就把你捎过去,到那时候咱俩一拍两散。你要是不听话,焦师傅看着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师小楂,露出了一个阴阴的笑:我有的是方法整治你。这里是县城,不是你们村,你就算是死在这儿了,也没人知道。
师小楂半眯着眼睛,从焦师傅的角度看不出他是不是醒着,又在想些什么。其实师小楂自己早就知道,即使是在村里,他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要是没了,村里人只会高兴,并不会有人过问什么。
从父母接连离开村子之后就是这样,从没有过什么改变。在村里生活的那些年,也就只有和隋谈相伴的那段时间里,师小楂才算是个真正活着的人。
他有的选吗?为了去上海,他有的选吗?
第二次也和第一次一样痛,甚至比第一次还要更痛。焦师傅已经不堵着师小楂的嘴了,痛到极点的时候师小楂只有把脸埋在枕头里低低地哀鸣,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什么、叫了什么,直到身后传来焦师傅带着粗喘的、意味深长的问。
小谈?就是你那姘头?
师小楂并不知道姘头是什么意思,事实上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低低哭叫道:小谈我疼
后面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狞笑着响起:不疼,小谈来疼疼你
焦师傅好像喜欢上了这样的游戏,或者说他特别享受这种用隋谈的身份来欺辱师小楂的快感。之后的每一次,他都会强迫师小楂叫着小谈,而他则以小谈的身份自居。久而久之,只要这个幽闭的房间里一响起小谈这两个字,对于师小楂来说,就是凌辱的开始。
师小楂从来没想过,这个他视若珍宝的名字,有一天竟然会成为折磨他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