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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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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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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一个想要抽身的投机者都不希望自己抽还没抽掉反而惹得一身腥,赔了个坏名声出来。所以像刁碧树这样的,一旦项目出问题了、利益受到侵害了,就洋洋洒洒地写出一篇让人无法反驳的控诉和斥责,把项目方从头到脚解剖一遍,在光天化日之下晒出那些不一定见得的人的猫腻的原作者,哪个项目方都不愿合作。

说白了,就是这些手里有钱的财主们玩惯了暗箱操作,见不得刁碧树这样有一说一、不愿忍气吞声的直肠子,用他们的话来说,是这个作家不听话、不好沟通和协调,其实根本就是占了人家的便宜还想赖账。

自己干的事儿不规范,净想着投机取巧自己占便宜,吃亏的事情让别人担着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容意把玩着刁碧树书房的镇纸嗤之以鼻。刁碧树哼了一声,面上还是一副斯文的样子,但那一声冷哼中已经完全表明了他的态度。

不是一路人,所以怎么都不可能互相理解。刁碧树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我倒没指望拍我小说的每个人、每个团队都跟我是一路人,但是为人处世之道能相左到这种程度他的嗓音很轻柔,说出来的话倒是掷地有声。

那就只能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他动作文雅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向容意一笑,看样子根本不把自己的作品遇冷的事放在心上。

这点上刁碧树和容意倒确实是不谋而合。中午刁碧树的太太给他们做了顿饭,菜色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虎皮青椒、回锅肉什么的,但味道相当可口。

我这可是沾了你的光,刁碧树在饭桌上笑着向容意调侃,我老婆在家的时候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长,我也很久没吃过她做的饭了。

刁碧树的太太闻言,二话不说直接用勺子柄照着刁碧树的脑袋上敲了下去,手法熟练动作灵巧,显然这动作平时她已经做得很顺手了。太太的工作在女人来说相当非主流,她是一名货运司机,偶尔也要做些搬运的工作,所以相对刁碧树常年不见太阳的白皙肤色和软趴趴的身材来说,太太就黑了不少,身型也很是健朗。

做这份工作常年需要在外面跑车,太太在家的时间自然远不如刁碧树多,回家以后也常常累得直接趴下,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但至少从容意肉眼见到的来说,这对夫妻的感情也相当好。

她就喜欢开货车、搬货这些工作。赚得是不多,也辛苦,但是她开心啊。提起妻子,刁碧树眼睛里都是丝丝缕缕的情意。我觉得我们这样就挺好,各自有喜欢的工作,有自己的圈子,她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她,但只要在家里,那就是对方大于一切。

这辈子能找到一个这样的爱人,我觉得我挺知足的了。

容意听刁碧树讲他的爱情经,自己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跑到了曲海遥身上。他想他和曲海遥在工作和圈子上重合得相当多,基本上是曲海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容意。但那只是在工作上,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几乎不谈工作,完全是只要和对方在一起,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的类型。

对方大于一切这点上倒也和刁碧树不谋而合了。

刁碧树见他神色有异,心里微微盘算了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说: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还是个钻石王老五,怎么?你现在也名花有主了?

容意笑了起来:名花有主这词儿用在我身上不大合适吧。

那就是真的了?刁碧树惊讶地笑了起来,然后反应很快地起身往容意的茶盏里倒了杯茶,那我先以茶代酒,祝你们百年好合了是不是早了点?

这种话我还嫌早?容意比刁碧树还先端起茶来一饮而尽,最好现在就打把锁把我俩锁在一起。

这么有危机意识?饶是古井不波如刁碧树,听了容意这话也不免好奇了起来,我能有幸知道这是花落谁家了吗?

容意笑得意味深长: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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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碧树本来手里有三部小说都被看上了,开价从六百万到两千万不等。那时候他因为对片方持观望态度,所以没有立刻以当时的价格把小说卖出去。而现在,这三部小说的报价最高的也不超过一千万,可以说是价格大跳水,刁碧树本来就不太想卖,现在更不愿意卖了。与其把自己的东西贱卖给投机取巧的不靠谱资方,还不如和臭味相投的人合作,这就是刁碧树第一时间想到了容意的原因。

这三部小说容意以前看过两部,还有一部在在从澳洲回来的路上看完了,在容意看来确实都很适合改编成电影,戏剧冲突很强,人物也很抓人。但将一部作品从一个媒介搬到另一个媒介,不是光有合适的条件就可以了的,如何提炼出作品的内核和本质,这一点不光容意很注重,刁碧树比他更加注重。而很不巧,这三部小说如果改编成电影的话,八成都是大制作的年代戏,想要如刁碧树所愿的提炼出内核并完整表达出来,容意并不看好。

他一边翻着刁碧树给他的笔记本一边用手摩挲着下颌,不协调的动作让他差点把笔记本扣翻在了自己大腿上。他赶忙伸手把本子翻过来,却不想从后面的纸页中掉出一张夹着的照片来。

那是一张有些年头了的旅行照,照片上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在天涯海角并肩站着,合影留念。

如果是以前,容意可能不会这么敏感,可现在他和曲海遥成了一对,这似乎让容意的大脑里凭空生出来一台崭新的同类搜索雷达。

他觉得照片上的两个男人,也是一对。

容意想了想,拿起那张照片问刁碧树:这是什么照片?

刁碧树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我说丢哪儿去了呢,原来夹在这里了?他向容意解释道,我正在写新小说,这两个人是角色原型,他们是一对男同性恋。

果然。容意不太惊讶地又看了看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也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不知为什么在容意眼里很有夫妻相。他抬头问刁碧树:你在写什么新小说啊?

就是一对同性恋的故事。以前社会没有我们现在开放,我写的就是一个生活在很传统、很闭塞的环境里的同性恋孩子,被一个相对环境不那么闭塞的同性恋孩子影响了一生的故事。

他们在半知半解的时候相爱了?

对其中一个算是半知半解,另一个就完全是无知无解,在他的概念里本来是没有男人和男人也能相爱的选项的。

容意掌握到了一点刁碧树的思路:所以你想写的是这两个人相互影响、相互左右了人生的故事?这肯定很虐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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