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发出一阵笑声,文吉勋几乎是扶着额表示真是够了。容意用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了看曲海遥,然后跟文吉勋建议:前面的镜头不用拍了,就从他摔下去之后开始拍吧,后面再剪。
文吉勋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个办法。然后迅速开始安排机位。曲海遥给自己争取到了这个镜头,心里可高兴了,可转念一想待会儿还要猛地撑起来去追向嵬戾消失的地方,估计也是一阵皮肉之苦。
注意力集中一点,最好一条走完。武指老师提醒他。
可最终还是没有一条走完。中间受伤的小插曲让曲海遥开拍之后有点不在状态,这个镜头拍了三次才过,天色都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停下来的时候曲海遥觉得自己的脚已经疼得没知觉了,文吉勋让他赶紧先回去休息,曲海遥还要卸妆换衣服,离开的时候剧组已经去转场准备拍夜戏了,曲海遥几乎是被助理们抬着坐上了车开回酒店。
看来肾上腺激素是有麻痹疼痛感的作用,至少刚才还在戏的情绪里的时候,曲海遥一点也没觉得有这么痛。他现在冷汗都下来了,贾俊和另一个助理管小军急得手忙脚乱的,曲海遥倒是镇定,虽然疼,但还是清醒地让管小军把冰袋拿出来:再帮我喷点白药,喷完以后把冰块换成冰袋。
贾俊一脸心疼:文导真是的哥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让你拍了那么多条。
曲海遥本来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听了这话睁开眼睛看了贾俊一眼:别乱说。重拍是我自己要求的,文导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要求,所以才严格对待的。更何况人家本来也不是很严格,我自己太次了而已。要不是我水平太次拖了后腿,哪还至于出这种事儿。
也不是哥出的事儿啊,那不是道具组的掉链子了嘛。
说是这么说,可如果是替身来拍这条,估计多半不会伤到的,人家毕竟有经验。我是个菜鸟,又非不用替身,既耽误了进度又出了意外,曲海遥愁苦地揉了揉额头,我还在想明天怎么办呢,我这脚明天能不能好啊
怎么可能好啊,贾俊好声劝他,哥你都肿成这样了,就别惦记着明天的戏了,大家也都看到了,不会要求你明天上戏的。
曲海遥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路上还堵车,回了酒店房间之后借着明亮的灯光一看,脚腕已经又肿又紫、活像个畸形生长的茄子了。助理们看着都直抽气,曲海遥小时候打篮球也崴过脚,但从来没这么严重过。
哥,要不咱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管小军实在觉得这不是个事儿。曲海遥摇了摇头:这么晚了,医院还离着大老远的呢,现在去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算了吧
那能不能请个大夫上门来看看呢?
曲海遥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个点?这破地方你要上哪儿找大夫去?
管小军不吭声了。曲海遥又说:而且波哥说了,只是扭伤,没什么大碍的,不用操心了。
波哥就是剧组的随行医务。贾俊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忍住还是开口道:对,人家波哥还说了呢,只要静养就好了。
曲海遥:
哪儿那么多话,他上手对着贾俊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快去看看小高给我弄吃的弄到哪儿去了!我饿死了!
曲海遥虽然暂时不能动,手上的劲儿却一点不小。贾俊嗷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菊花,刚想委屈控诉,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吃的来了!曲海遥欢呼着让两个助理去开门端吃的,俩人立刻照办,火速离开了房间。曲海遥在床上就听到开了房门的声音,然后是管小军的小嗓门:你可算回来哎?你是?
第18章
曲海遥一愣,往门口看过去的期待的眼神变成了茫然疑惑的眼神。外面传来的说话声音量不大,曲海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刚想喊一嗓子,就看到管小军和贾俊呆愣着两张脸带着两个人进了里间。
那个哥,这是
贾俊话还没说完曲海遥就惊讶地睁圆了眼睛。进来的两个人里一个他不认识,但还有一个分明是容意的助理。
曲老师好,我是容哥的助理,是我们哥让我带谢大夫过来给您看看的。染了一头奶奶灰的年轻男孩热情洋溢地笑着说。
我不是那个曲海遥一瞬间陷入了失语状态,张口结舌地咕噜了半天也没咕噜出个所以然来。容意的助理笑眯眯的,好像也明白了曲海遥在想什么,没多说什么就让那个背着医药箱的严肃男人过来了。
贾俊和管小军一左一右站在两边,活像两个只管挨揍不管还手的蹩脚保镖。
那位谢大夫显然是个实干家,二话不说就开始检查曲海遥的伤势,然后打开医药箱给他做专业处理。容意的助理倒是很活泼,笑眯眯地跟曲海遥说:谢大夫可是横店最好的理疗师,上次我们容哥拍《蟠龙纹》的时候受伤,就是谢大夫帮我们哥做的恢复。
《蟠龙纹》是容意以前接拍过的一部宫廷权斗戏,但曲海遥并不知道原来在拍这部戏的时候容意也受过伤。他刚想开口问问,门外却又传来敲门声。贾俊和管小军就像听到了发令枪一样,嗖地一声就冲了出去。
那个我助理买饭回来曲海遥干笑着向容意的助理解释着,您二位也跟着我们一块儿吃点儿吧?
这唱戏一般的称呼首先让容意的助理笑了出来。我们吃过饭了那个,曲老师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叫罗北,您应该见过我的吧?
见过见过,当然见过。曲海遥忙不迭道。容意身边一般跟着的都是他那个叫小年的助理,这个叫罗北的男孩子不常出现,曲海遥只见过他两三次,但那头桀骜不驯的头发还是十分显眼说实话,不太像是个助理。
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啦。对于热情的人,曲海遥一向非常自来熟,就像哈士奇和萨摩耶在街上见面了不管认不认识都会一通乱嗷一样。他招呼罗北在房间里坐下,可罗北好像比他还自来熟,手脚麻利地跟曲海遥的三个助理一起把买来的晚饭打开准备好,房间里很快就充满了食物的香味。
曲海遥其实已经饿过头了,现在不怎么吃得下,勺子在食盒里有些意兴阑珊地舀着,显得蔫蔫的。谢大夫手上很快,检查完了之后又在肿胀处边缘给曲海遥做了一下按摩,然后包扎起来,把曲海遥的脚往上一吊,就结束了治疗。
最好十二小时之内不要放下来,不要乱动,明天我再过来治疗。
曲海遥连忙抗议:可我明天还要拍戏啊!
谢大夫冷冷地盯着他,那神态像是在看一个死活非要往自己身上扎刀子的白痴。
罗北显然是知道谢大夫的脾气的,他嘿嘿笑着蹿出来说:曲哥你太敬业了,没事儿的!我们哥已经跟导演说过了,让统筹把你明天的戏往后排,后面再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