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低,往日接触不到元家、白家这样的高门,偶尔听到的一些传闻,都是人传人变了味的八卦,真正高门里的日子如何,她没嫁到安府前,是不懂的。
安芷看太太脾性有改,对家里人也少了点算计,看外头天色还早,便和太太说说元家和淮州老家的事,“白府就我舅母舅舅两人,他们为人飒爽,就不用我和太太多说了。”
孟洁点头说是,她还是头一回见到钱氏那么豁达爽快的夫人,对已故的白氏不由心生羡慕,能有这么好的哥嫂,“你接着说,元家呢?”
淮州老家的人,孟洁见过许多次,比起见识和门户,淮州老家比孟家都不如,所以孟洁并不关心淮州老家,反而怕犯了元家的一些忌讳,毕竟元家的背后是长公主殿下。
安芷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后,缓缓道来,“元家这辈一共有三支,主家是元校尉一支,也是元家长房,长房太太卫氏出自侯门,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二房元书令是庶出,娶的是小门户出来的何氏,夫妇俩都颇爱算计。三房便是长公主嫁的这一脉,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行四的是为姑太太,外嫁多年,许久没回来,太太先不用管。”
停下休息会,安芷继续道,“这一辈人里,太太最要注意的是大房卫氏,她看着笑脸给糖,殊不知是给人挖坑。这可是嫂嫂特意和我提过的,说大房早年不允许侍妾生孩子,一个侍妾偷着怀孕五个月,结果被卫氏明着捧起来,实际借刀杀人,最后一尸两命。”
孟洁听得有些害怕,内宅争宠算计是正常,可弄死人的事,她还没经历过,“那小一辈呢?”
“于小一辈而言,太太是是他们长辈,看到他们端着长辈的架子,不需要亲近交流。而且男宾有父亲招待,太太只要应付好那些夫人就行。”安芷突然想到嫂嫂之前说过的一些话,“不过小辈里,那个元三小姐,太太可千万别说她弱柳扶风之类的话,她从小体弱,也正因为这个,直到十七岁,去提亲的人都很少。”
元家是世家大族,里头的人物众多,光是明天能来赴宴的就有好多,所以一个个细说是不可能的。
孟洁还是有点紧张,不过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笑着和朝露点下头,朝露转身进了里屋,过了会捧着一方巴掌大的锦盒出来。
孟洁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红玛瑙金丝掐海棠花耳坠,“这是前几日我新得的一对耳坠,颜色有些鲜艳,我想着你年轻娇嫩,所以你看看喜欢吗?”
孟洁其实没比安芷大几岁,只不过因为嫁了个年长较多的夫君,所以才事事故作老成。
“我很喜欢,谢谢太太。”太太主动示好,安芷自然乐意收下,不管耳坠喜不喜欢,她收下的是太太的心意。
等第二次家宴开始前,安芷就带着这对耳坠先去给太太请安。
孟洁看到安芷戴了她送的耳坠,这才彻底放心。
两人一起清点完宴席要用的东西,客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最早到的白骋夫妇,想到安芷和裴阙的事,两人昨儿一晚都没怎么睡,天不亮就起来打拳。
钱氏和孟洁打了个照面,便把安芷叫到没人的客房,说了裴阙的话。
安芷昨晚也想了一夜怎么回答舅母的问题,现在亲耳听舅母问出来,那些准备好的话徘徊在嘴边,才感觉到很难说出口。
“是不是裴阙那小子欺负你了?”钱氏问,“你不用不敢说,只要裴阙欺负过你,就是裴家老头拦着,我也要把裴阙的头拧下来!”
“不是的舅母。”安芷看舅母激动,忙摇头解释说不是,“裴阙他对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