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深寒。
跳跃的烛光摇曳生姿,镀上漪丽的色彩。
“主公,有人求见。”
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满室的活色生香。
指腹留恋地揩过湿红唇角,沈序面色不善,直身往外走去。
得一功夫喘息,曦知总算能把那该死的香囊放了回去,她拢了拢散乱的乌发,跑到窗边吹风。
沈序推门言语几句,很快又回来取了件雪絮团绒的披风裹住曦知,抱着她坐在榻上。
纱衣轻薄,得了披风生暖,她蜷缩成小小一只,“谁啊?”
沈序瞥她一眼,道:“你哥哥。”
女孩一惊,她面上酡红未褪,若是给哥哥察觉必会生疑。
然而,她挣不过沈序的力气,被他牢牢掐着腰箍在怀里。
林翊进来时,她压根不敢看他,倒是沈序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知……”林翊略失态地冲上前几步,复而又退回,“参见主公。”
“嗯。”他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披风下,曦知揪着他的寝衣。
林翊看不见,他掐着她腰的手便堂而皇之地改成了揉搓。
她瞪大了眼睛,轻声嗔怒:“不可以,不可以在外人面前。”
沈序同她咬耳朵,“你哥哥是外人吗?”
他享受于暗度陈仓的暧昧。
林翊对他们的小动作浑然不觉,只管说着自己的话。
“你想做我的谋士?”沈序笑,“可以,但我从不养饭桶。”
“半月后梧州科考,若你能从中脱颖而出,一举拿下状元,我可以看在知知的面上给你留出谋士的一席之位。”
“好,草民多谢主公。”林翊叩首。
他自知无法从权势滔天的梧州主公手里换回妹妹,但哪怕只能靠近一些。
大丈夫之志,绝不在浑浑噩噩,碌碌无为地了此残生,他也要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出来。
“请主公勿苛待我的妹妹。”
苛待?沈序凉凉掀眼:“你担心我对她不好?”
“是。”他毫不避讳地答,两人目光一瞬交汇,危险的气息漫延。
林翊接着道:“草民见过太多人,太多人只是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沈序话音磁哑,狠狠地碾过这四个字。
“哥哥,别说了。”
林翊陡然提高了音量:“我所信赖的,甘愿将知知的幸福托付给他的人,世间仅此一个——”
“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曦知的眼睫颤了颤。
出乎林翊意料,座上年轻主公闻言并没有动怒,披风下他包住了曦知的手。
“哦?”他颇有兴趣地转头望向女孩,笑问她:“你哥哥说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心里一直念着的人。”
曦知没说话,盯着男人的肩忿忿一咬表示不满,他看着那圈淡淡的牙印,一哂。
“你就不怕我因你的话吃醋,迁怒于她?”他睨着林翊。
林翊一哽,无言以对。
“下去吧。”沈序道,揉了揉困倦的眉眼。
卧房重归阒静。
紫金浮雕熏炉漾出安神香,曦知伏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念叨:“你要迁怒我。”
“怎会。”沈序抚过她的眼,他抬手摘了面具,清浚谪仙的面容,吻过她的鬓角。
她嫌痒,咂了咂嘴后脑勺对他。
晚风习习,沈序抱着她在榻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向缠枝床。
曦知睡得沉,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
没办法,男人喟叹一声也随之躺下。
第二日,栀禾进来侍奉她洗漱。
行至门前又悄悄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