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睛亮亮的,柔荑搭在他的胸前,沈序嗅着那股沁人心脾的梨花香,战后的狠戾冷血都被一瞬间洗涤一空。
他幻想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将所有的味道收入囊中。
沈序将右手掌伸给她瞧,掌心凶煞地布着一条横向的刀痕,血迹未凝,看伤口深浅便知下手不轻,触目惊心地倒映在女孩瞳孔里,她吓得心被一抽。
“这?”曦知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眼里顿觉酸涩。
虽然这伤看起来像是新伤,但她并未在意太多。
“知知,”男人在她耳边吹气,打量着她的表情,“好疼。”
“他们说你被蛮奴围攻。”曦知的眼眶里蒙上了泪花。
“对啊,”他收了手掌,借此机会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闷闷地装可怜:“蛮奴一个个凶悍无比,下手毫不心软,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杀光了也算逃,他可没说谎。
曦知由着他,薄凉的嘴唇擦过雪肌,“我,我给你包扎。”
“嗯。”男人扬了扬嘴角。
曦知取来药瓶和纱布,认真地为他包扎,只是触过那可怕的伤口,她的心就被猛地揪起,想到他如困兽杀出重围,身处绝境也要安然回家,凉凉的泪不自觉地滴落在他掌心。
男人手掌微蜷,泪落的地方痒痒的,他眼里的愉悦放大,“你在担心我吗?”
曦知不说话,掉落的眼泪越来越多。
他想,他应该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于是将女孩拢进怀里,在她背后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受伤的右掌。
泪痕将干,他闭眸轻轻吻上。
一柱香前,他思索着栀禾的话,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掌。
他望着鲜血如注,耳边是许珏疯了的痛斥。
“指定是脑子有点问题。”许珏边走边骂骂咧咧。
沈序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曦知缩在他的臂弯里,拽过他的手来,她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红润润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不疼了。”她捧着轻轻地吹气,洒在柔软的纱布上。
沈序发觉自己好坏。
不过他并不打算改正。
他在她的耳边絮叨,说蛮奴如何嚣张,交战如何危险,说自己如何抵挡。
“我念着你让我平安回来。”他揉着她的藕臂,温柔又邪气地唤,“夫人,我听不听话。”
她软软地靠着他,得以缠绵。
可惜,主公大人的小算盘并没有打多久,就被无情拆穿了。
曦知经过前院,偶然听见栀禾和另一个婢子聊天。
“都说是那小厮胡说八道了,平白惹府里人心惶惶。”栀禾得意道:“咱们主公何许人也,还凶多吉少,没命回来,呸,人新伤都不添一道。”
婢子好奇:“可是我亲眼瞧见主公手上绑了纱布的呀。”
她切了一嘴:“那个呀,主公自己砍的……”
自己?曦知非常生气,害她担心那么久,她踏着步子走到栀禾面前,愠道:“栀禾,你说的是真的吗?”
丫头吓了一跳,“夫,夫人……”
“太过分啦。”她像一只炸毛的小猫,“我要质问他,找他算账!”
曦知气势汹汹地回头,“哎哟”了一声。
沈序立在她的背后,看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莫名有些紧张。
第034章
曦知瞪了他一眼, 气呼呼地扬长而去。
剩下栀禾和另一个丫鬟肩膀碰肩膀,缩头缩脑地像两只小鹌鹑,忙不迭跟着自家夫人跑。
毕竟谁都不愿意留在那儿, 被主公用眼神折磨。
曦知前脚回到房里,牛皮糖后脚就黏着她一块进来,她在气头上, 扔了绣花枕头过去。
沈序稳稳接住,夹在臂下朝她走来。
男人身形高挑平日又爱着墨色袍子,内饰掐金云纹的滚边,骨子里油然而生的矜贵之气沉沉压迫下来。
这样的人曦知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他低头认错服软的样子。
不过这回她占理, 女孩才不惧他周身裹挟的气场, 强硬地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