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你哪来那么多钱?!”李响质问道。
俞静宜诧异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我是心悦楼的东家,我有很多钱!”
李响面上一怔,心悦楼的东家不就是俞将军招婿的妹妹吗?
天呐,桥下绑着的居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金凤凰!
他道:“我不要钱,你纳我为妾吧。”
听闻金家长女金风仙不仅招了婿,还如公主一般养了男妾,成为俞家的男妾,不仅有钱还能一跃成为官眷。
俞静宜:“……”
事出紧急,她道:“行!”
李响喜出望外,抓着麻绳将俞静宜慢慢拉上桥。
俞静宜双脚落地,李响殷勤地上前帮她解开绳结,今后,俞静宜就是他的妻主,他要讨好她才行,忽地,他身形一顿缓缓低下头,看向透过胸口的剑尖。
剑身抽离,鲜血喷涌,他直挺挺地栽倒在一旁。
俞静宜看到他身后,手持长剑,面如修罗的男子瞳孔骤然一缩。
上辈子将她当作挑起官匪相斗的引子,杀死她的人为何会在这里,这辈子又是因何故对她出手?
男子薄唇抿成一条细线,唇角微勾,缓缓抬起染血的长剑。
两辈子的画面重叠在一起,俞静宜面白如纸,心中绝望,别说她上身还捆着绳子,就是放任她全力奔跑也逃不掉的。
恍惚间,她想到女冠的话,她应是算出重活一世自己依然是短命吧。
玄风看准时机,抛出手中长剑刺向男子,男子闪身避开。
两人接连过了几招,玄风的身手与他不相上下,他几欲向俞静宜出手都被阻拦,他看了一眼已经被卫衡掀翻在地的明黄身影闪身离开。
玄风不确定危险是否解除,不敢追逐,转身为俞静宜解开绳结,关切道:“俞夫人,你没事吧?”
俞静宜脸上恢复少许血色,向他施礼:“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俞夫人不必客气,在下与卫公子是旧识,俞夫人涉险,理应相助。”玄风毕恭毕敬。
俞静宜心中惦念卫衡的安危,不再言语,抬腿奔向卫衡的方向,与此同时,卫衡打晕了殷亲王向她赶来,小夫妻在桥头紧紧相拥。
仅仅是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居然险些再次阴阳两隔,心中的恐慌久久不能平复。
……
殷亲王识破了卫衡的身份,为了隐瞒,自然不能让他活下去,卫衡以俞华霖之名将殷亲王的尸身及其两个嫡子和三个嫡孙交与朝廷。
对外的解释是殷亲王因俞华霖炸开密室,揭露了他的罪行心怀怨恨予以报复,对俞静宜出手,俞家人抵抗的时候不慎致其死亡。
虽说以他的罪行必死无疑,可到底是皇亲,死在旁人手中和死在刑场上的意义截然不同。
俞家三口忐忑不安地等到俞华霖带回朝廷的处置方式,他微笑着道:“圣上不予处置,还将从殷亲王府查抄的两个庄子赐给我,作为抓捕逃犯的奖励。”
说着,他将两个庄子及其周遭田地的地契交给郭方蕊。
王府的庄子自然不会差,今后俞家可以雇佣农户种田,将产出用于酿制新酒。
郭方蕊捧着地契长舒一口气。
俞华霖暗自给卫衡递了一个眼色,事情成了。
秦太师上奏,殷亲王府上下的罪行还在清算之中,俞家把人杀了,应按照谋害皇亲来处置,至多是从轻发落,让俞家的赘婿赔命。
虞国公跟着附和。
他当场列出虞国公三宗罪,其一,虞国公负责清理围场,居然还会有陷阱,让太子涉险;其二,虞国公与他一同领差搜查王府,却与王府的人品茗攀谈,丝毫不上心,以至于他没有成为被报复的对象;其三,殷亲王穿着龙袍出现在月老庙,被诸多百姓看在眼里,有损皇威,理应将其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他妹婿所为有功无过,虞国公却为殷亲王打抱不平,是非不分。
前两条是渎职之罪,已经够虞国公喝一壶,最可怕的是第三条,为谋反之人打抱不平,让明元帝怎么看?
殷亲王谋反一事牵扯了包括锦衣卫指挥使在内多位天子近臣,明元帝近日很是敏感。
而三宗罪加在一起,会让人觉得虞国公所为好似殷亲王的同伙,若非密室中的证物以及牵涉官员的口供都没有提及虞国公府,虞国公怕是直接就下狱了,他直接跪地请罪,极力地自辩。
话说到此处,揪着俞家不放就是与殷亲王府有牵扯,秦太师不得不作罢。
对俞华霖来说是一箭双雕,保住卫衡的同时,离间了两者的君臣关系,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明元帝不会再对其委以重任,间接削弱了太后在朝中的势力。
心弦放松下来,俞静宜有些精神不济。
卫衡将她送回房中,命青荟准备了一碗安神汤,亲手喂她喝下。
“相公。”
青荟端着空碗离去,俞静宜坐在床上,脸色苍白,肩膀微缩,唤了他一声没有下文。
杀手的出现让她觉得自己没有摆脱命运的安排,还会再死一次,反复忆起上辈子身死前的一幕,心神不宁。
卫衡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先睡一会儿。”
安神汤有助眠功效,喝下去会感到困乏,睡一觉效果会更好。
俞静宜乖顺地躺下,卫衡一只手被她握着,一只手为她拉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