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罐是作为利用玄衡的工具被生下来的,搞错了对象,对长公主来说是耻辱,可笑,她刚刚说什么想儿子,想让儿子陪她,经过昨日那一出,长公主算是多了些底气,威胁他,如果不同意,就将真相公之于众。
迄今为止,对殷亲王府的调查都是暗中进行的,若是将此事传出去会打草惊蛇,不得不妥协。
都是当娘的,听到长公主的哭喊,郭芳蕊生出了恻隐之心,可还是担心孙子的安危,满脸忧色。
俞华霖补充道:“让乳娘也搬进客院。”
……
玄阳王府的嫡孙是假的,最急的该是玄阳王,他却没能回京,据说他行至云州,被雪患困住了。
小酒罐在客院住了七日,期间,鸿胪寺多次派人邀请长公主出门赏玩都被她装疯卖傻拒绝了,七日后,朝廷脱口放人。
杀害玄衡的凶手和玄衡之子的去向都没能查明,殷亲王谏言将长公主留在大晋为质,俞华霖据理力争,长公主得知儿子失踪,受到刺激疯了,情况还在持续恶化,她在东钺颇有威望,被誉为女诸葛,若是折在大晋反倒会挑起战争,得到了明元帝的首肯。
离开那日,长公主还在继续她的表演,怀中抱着一个人偶,当成亲儿子对待,俞静宜出于主家的礼节将她送到城门。
临别之时,众目睽睽之下,她忽地抱住俞静宜,在她耳畔低语,俞静宜面上一怔,看着她远去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
俞华霖见状,前去质问,他担心长公主揭穿卫衡的底细。
长公主美目流转:“我告诉她,我想将你招去东钺做我的驸马。”
话音落下,她如愿以偿地看到男人恼羞成怒的面容。
这木鱼脑袋回到大晋之后不再是一副和尚脸,还挺有趣的。
她的确有那个念头,让俞华霖前往东钺和亲,只可惜她已经与玄衡达成共识,不会将俞华霖冒充他被囚之事对两国公开,俞华霖不能再踏足东钺。
俞静宜登上自家的马车,卫衡也看到刚刚那一幕,心下有些不安,长公主被迫与他做交易,心计不容小觑,保不齐会捅他一刀,他似不经意地问道:“长公主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俞静宜没有立即作答,凝眸看着卫衡的面容,卫衡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须臾,她笑道:“长公主说与我很投缘,邀请我去东钺游玩。”
卫衡将信将疑,不过俞静宜若是得知他的身份,定然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俞静宜倚在他的肩头,思考着长公主另外一段话。
她说,我很欣赏你的性子,女人不该是男人的附属,男人都不可信,只能掌控他们。
这话透出一股暗示的意味。
俞静宜身边只有三个男人,她爹,她哥,还有她相公,哪一个都不曾骗过她,哪一个不可信?
对比之后,卫衡的嫌疑最大,她对俞家的两个男人都很了解。
可卫衡为了她能够豁出性命,还有什么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回到府上,青芙候在门口,道:“夫人请将军,娘子,姑爷去看小少爷?”
孩子出事了?
三人火急火燎地前往锦和院。
炭火烧得正旺,推开房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郭方蕊笑盈盈地对小酒罐道:“再喊一声,让你爹和姑姑,姑父听听。”
小酒罐舌头一伸,舌尖卷了卷,含含糊糊地发出一个短音:“凉(娘)……”
小酒罐会喊人了,喊的第一个是娘。
这么一大家子人中,唯独缺了一个娘,本是喜事,让人尴尬。
毫无疑问,这是长公主的杰作,俞华霖脸上阴云密布,那个女人,临走前还作了一把。
俞静宜上前道:“小酒罐,喊姑姑。”
小酒罐小嘴努了努:“姑……”
俞静宜喜上眉梢,卫衡跟着凑热闹:“喊姑父。”
小酒罐小嘴撅的更高:“姑呼……”
呼就呼吧,卫衡半分不嫌弃,将他举高高。
俞华霖投去视线。
俞静宜轻轻拍了一下卫衡,卫衡会意让小酒罐面朝俞华霖,道:“小酒罐喊爹。”
在一家人的注视下,小酒罐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木鱼。”
“???”
众人向乳娘投去询问的视线。
乳娘硬着头皮道:“长公主时常对他说,他很像他木鱼脑袋的爹。”
一双桃花眼咕噜咕噜地转,不哭不闹,随便拿一样物件就能自娱自乐,说他不亲人吧,有人逗他,他也不烦,还知道笑一笑。
“……”
俞华霖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