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的照片已经接收完毕,又问他们明天是否需要旅拍,可以跟着他们去戏台边拍。
简柠看了几张照片后,回了句不用,把笔记本阖上时,言聿卿碰巧回来。小白累趴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想是已经跑累了。
“柠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摄影师问我们明天还要拍照吗?我说不要了。”
“还有呢?”
简柠没出声。
言聿卿索性开门见山:“你是不是看到我皮夹子里的照片了?”
“那是你之前的事。”
他笑晒:“那个女孩子,你也认识的。”
简柠眨了眨眼,没想起来她和言聿卿有什么交集的朋友,事实上,她只远远地瞥了一眼那张照片,然后就把它塞了回去。
“还不记得吗?” 他甚至还说,“你要不要再看看。”
“我才不……”
“是你。”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在北欧,捡到照片时只是不想污染环境,就随意地把照片塞进了皮夹子里,后来又塞了证件和票根,一时把这张照片给忘了。
再到很多年以后,在皮夹子里看到这张照片,又不舍得扔了,说不出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也许是因为当时的简柠给他一种很新奇的冲击,他很欣赏她所呈现出来的叛逆和冒险的精神,就又把照片给留下了。
简柠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怎么可能?”
言聿卿把皮夹子递给简柠,在四合院里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他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初次相见时,简柠的脸和这张照片中的脸重叠,他不敢确信,又拿着她的简历确认了一遍,后来才鬼使神差地又再相遇。
如果说在餐厅是临时起意,那么在此之后的相遇,就是有意为之。
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当时他只是想靠近她,看看她回国后变成了什么样子。
简柠把照片拿出来端详,照片经过好几年的时间,被皮夹子的夹层磨得发白,但还是能辨认出五官和神态的。
她看了又看,确认是自己以前拍过的证件照,而且年代久远,估计自己都不会有这种这么早期的照片了。
之前拍过的证件照,都不会精修,是什么样,拍出来还是什么样,她的头发很长,全部被拨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长的脖颈。
拍的时候摄影师肯定让她笑了,可她只是轻微咧嘴,拍出来效果果然很一般,笑得不自然,有点青涩。
“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北欧,极光。”
言聿卿只说了两个词,简柠就都想起来了。
高一升高二那年的暑假,丘岚让她改学画画,还自作主张地给她报了去北欧游学的夏令营。
飞机下了赫尔辛基,简柠倒完时差,越想越不服气,碰巧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就想和家长对着干,在去博物馆的途中落跑,独自上了一辆极地夜火车。
她极其困顿,在火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手机和钱包都被偷了,仅剩下一张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学生证。
简柠又困又饿,盯着旁边穿休闲服的男生,想和他借钱,又不好意思开口。
对方先发现了她欲言又止的目光:“你也是中国人?”
简柠:“这火车……能去看极光吗?”
“可以。”
对方居然也是去特罗瑟姆看极光,简柠压低鸭舌帽,说想跟着他一起去。
她又说自己和团队走散了,钱包和手机都丢了。谁知那人表示可以帮她联系上团队,简柠无奈之下,只能告诉他自己是故意跑出来的。
“为什么?你不知道这样跑出来很危险?”
“因为我不想过被人安排好的生活。”
也许是被她这句话打动,对方答应带她一起看极光。
那天晚上冻得够呛,简柠睡得迷迷糊糊时,对方拍了拍她肩膀,让她看天上的极光冕。
天空美得让人头晕目眩,震撼难以言表。在那样盛大强烈的美景里,人无比地渺小,像悄悄地打开一扇看到宇宙的窗户,自己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
那次经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只是后来简柠还是拨通了领队的电话,跟着归队,只是不知道学生证上的照片什么时候掉了,掉在哪里也找不到了。
现在回想起来,简柠那天其实问了那个人的名字,他说他叫阿徹。
简柠觉得这事有点玄乎,兜兜转转,她居然又遇到了那个人。archer,不就是阿徹吗?
“你为什么还留着我的照片?”
“当时捡到了,又不想污染环境吧。后来就真的忘记了。”
“在四合院的时候,你就认出我了?”
“嗯,你没认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