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似乎是在说公司里人事变更的事。
上市公司的公告没有变得那么快,但实际操控人,已经从钟兴变成了言聿卿。
实际上,公司从一开始就没有落到钟兴的手里,股东根本就不认他。
简柠听见言聿卿在布置人事,又提到钟兴和kevin,以及和他们有关的人。他冷然说:“舅舅的名誉董事可以留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都开了。”
电话打完,除了电影里人物的对话,简柠和言聿卿都没有说话。
电影里,女主角说:“我知道,你和我将经历风雨,我也知道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你或者我,或者我们两个都会想放弃,但我更清楚,如果我不想求你娶我,我将抱撼终身。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唯一。”
简柠看着看着,眼前模糊一片。言聿卿伸手摸她的脸,摸到了一手的泪水。
“怎么哭了?”
简柠吸了吸鼻子:“怪电影吧。”
电影里,讲了女主角患了婚姻恐惧症,接连逃了三次婚,记者艾克对此感兴趣,接近她从而爱上她的故事。
她突然在想,她好像从来没弄懂过言聿卿对她的感情。本来只是饭搭子,而后越了界,她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更管不住自己的心。
言聿卿把她托上来,两个人面对着面坐着,比之前的姿势更为贴近。
他问:“今晚喝了多少酒?”
宫俊工作室那群人太热情,简柠推脱不过。
“两杯啤酒。”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酒气上涌,有一点无力的酥麻感。
他托着她的腰:“可以吗?”
简柠眼里有着破碎的光,kevin给她说的话在脑海里盘桓。
“你也知道公司的股价是archer搞的鬼吧?这可是外公的公司,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告诉你吧,他是为了报复我之前和傅雪在一起。不信的话,你就看看,我迟早被他在公司里扫地出门。”
沙发比床的触感更硬,她喝了酒,就更有钝感。
连言聿卿也感觉到,今天晚上的简柠格外地主动,比之前更卖力。
他皱眉,把她额头上的汗珠拭了拭:“累吗?”
她双手在他脖子上环着,额头和他的轻轻相抵,实在是太累了,体力活原来都是他在做,现在换了是她,没多久就到了极限,这儿也酸,那儿也酸。
可简柠不想停下,她觉得今天晚上,或许是最后的疯狂。
言聿卿疯狂拉低股价的时候,她就在他身旁,现在他把kevin那群人赶离公司,她突然觉得他很陌生。他们毕竟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在那个世界里,冷静自持,而她只不过是刚好幸运地窥见他的一部分的人生。
之前她就觉得自己一定会和言聿卿分开,没想到这个时刻比想象中来得要快。
可简柠怕自己再不抽离的话,以后就再也无法抽身离开。
………………
言聿卿一个月,处理了比之前三年积累更多的公司事务。
钟兴不过执掌了一个多月,就把ostrich彻底搞成了一个烂摊子。他忙着收拾公司里的事,无暇顾及其他,直至在客厅沙发上摸到一个飘花的玉镯子,才觉得事情不妙。
简柠在特意冷落他。
言聿卿给她发信息,她也是冷冷答复。知道言聿卿碰了软钉子,肖凛晒笑:“言哥,你也有今天!”
言聿卿斜睨他一眼,全是眼刀。
肖凛又不怕死地说:“你看看你都冷落嫂子多久了,我要是她,我也和你置气啊。”
“不可能。”言聿卿拎起外套,拔腿就走。
肖凛还在后头嚷着:“言哥,要哄着啊!”
此时,简柠正在lilith的画室里教小孩子绘画课。
周末的时间,课程满,lilith找的兼职大学生暑假回家了,临时也找不到其他老师,简柠只得过来帮忙。
今天教的是贴纸画,把报纸裁成一片一片,再贴在自己画的梵高的抽象画里。
另外有个油画班的淘气鬼,把油画挤了一桌。简柠帮忙收拾的时候,听见有小孩子朝着底下喊:“有个叔叔站在那里,站了好久了。”
“他一直朝我们这里看耶!”
“他的汽车能不能变成变形金刚啊?”
画室在二楼,落地玻璃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简柠洗好手,走过去:“回来画画,都别看了。”眼风一瞥,看见底下站着的人,身形笔直挺拔,长相隽秀。
她之前只偶然和他提到过这里,没想到他居然到这里来。
简柠有点惶惶然,后面的课程教完了,孩子们都被家长领回去了,她还慢吞吞地在画室里收拾。
两个小时后,他还等在那里,她的手机里多了两个未接来电。
archer:下楼,我们聊聊。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简柠长吸一口气,径直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