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呦呦是一个人去寻找“银蛇”所说的那个女人的。
方覃受了重伤。
鼓风机取出来的瞬间,窑洞开始坍塌。
方覃把江呦呦一把推出去。
他的包括小腿以下部分全部被压在土里。
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几乎要截肢。
好在最终保了下来。
可是粉碎性骨折导致他要卧床几个月。
康复后也很难再参与到激烈的追捕行动中。
“也许以后你都无法再……”
江呦呦有些难受,别过了脸。
方覃笑呵呵回道:“算是提前退休了,也不危险了不是。”
江呦呦哪儿能不知道这是安慰。
她拍了拍方覃的肩膀,哽着嗓子:“那等这个事情结束,咱俩一块退休。”
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方覃捏住她的手腕,用了很大力气。
“你去吧,我等着你回来。”
“一定要回来。”
两人深深望了一眼。
江呦呦转过身,没有回头,离开了。
陆鸣再见到江呦呦,是一个雨夜。
暴雨,难得一见。
准确地说,是江呦呦主动找到的他。
她失踪了整整半个月。
起初。
陆鸣以为自己把江呦呦吓到了,尽管内心知道她断不是这样的。
后来,怎么能不明白。
江呦呦是在躲着自己。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很微弱,几乎淹没在密集的雨声中。
陆鸣一开始听的不真切。
直到声音传来。
“是我。”
他知道是谁了。
心底冷笑一声。
如何这样自然地说着“是我”。
仿佛自己随时都在等着她回来。
昏暗的房间,直到江呦呦进屋都没有打开灯。
陆鸣径自坐在里侧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她轻车熟路地坐下来。
星光微弱,撒过来光照亮了两个人鼻子。
陆鸣看到,江呦呦的鼻尖上有一点尘土。
莫名想起在南西的那些日子。
她顶着灰扑扑的脸拿着小铲子站在路边,
那天江呦呦气鼓鼓的神情都那么清晰。
一切都是过去时了。
陆鸣一言不发,仿佛江呦呦不存在。
“你还好吗?”
江呦呦率先开口,轻声问道。
听不出特别情绪。
陆鸣的反应更为冷淡。
“还不错,抗过了难关。”
江呦呦并没有问是什么难关,其实她心里明白。
放弃联姻,给予股份给爱人,爱人失踪,一定会受到负面波动。
“那就好……”
江呦呦眼眶发红,鼻头有些酸,可是谁也看不见。
“我来,是想和你道个歉,其实我没有……”
“我知道,如果现在还不知道,那我陆鸣岂不是太蠢。”
他声音是阴沉的冷,浸着霜一样。
头歪到一边,根本不愿看江呦呦。
“你要听我解释吗?”
“不必了。”
江呦呦垂下头。
她看到陆鸣交叉在一起的腿,一只脚不停地点着地。
那是有些烦躁。
“我会把股份还给你的。”
她说道。
陆鸣似乎是冷笑了下。
外面风声雨声呼呼吹过,转瞬就不见了。
像沉入水中的鱼。
“不用,我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江呦呦交迭在一起的手拧住,极力压制着喷涌而出的情感。
她的肩头似乎在耸动。
陆鸣不明白,也第一次尖利。
“呦呦,你这是在做什么?既然不愿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看不懂你,甚至会拿怀孕作局,为何呢?”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罢了,现在也不打算再弄明白了。”
他要放弃自己了。
嗓子好干好疼。
嘴唇死死被咬住,江呦呦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反射出晶莹的光。
陆鸣给她递来一张纸,江呦呦颤抖着手接过。
他看到了
可他也毫不在意。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再干涉你,也不会再阻拦你。”
陆鸣的声音疲乏,好似用尽了力气。
树叶簌簌而响,暴雨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风也灌了进来,
吹得好冷。
怎么会挑选在这样恶劣的日子和陆鸣见最后一面呢。
她都不漂亮了。
可是江呦呦还是强撑着。
她撩了撩头发,向陆鸣的方向稍稍凑近。
呼出的气在冷风中结了冰,停在半空,
没有传递到陆鸣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