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子叹息一声:“看在孩子们的面上,再狠管她一次。”
“爷,我是真心累。虽说这次事传不到德子那里,还不至于会坏了俺们兄弟间的感情。但是我一想到汪氏说话不过个脑子,为人处事总和那好样的人差股劲儿,我就累得慌。她不是十岁八岁,脑子里想的那一套早就定了型,我还能管好她吗?总不能一件件教吧?”
朱兴昌说完,也没用他爷劝,顿了下,又喃喃补了句:
“就看在我以前也不咋地,这才没有约束好她,再试一次,就试一次。”
朱老爷子闻言,稍稍有些欣慰,长孙还知道要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没再问你想怎么个管法。
老大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最近半年出去见识过世面,比以前脑筋清楚多了。不再是那副混日子的样子。
再着一般管儿媳妇这种事情,也应该由婆婆出手。
有朱家伯母在,女人之间说话会更方便,无需他找来谈话,那汪氏自是会被教训。
朱老爷子另起话题。
这一代就这样了,下一代可别再这样。
他说道:
“不止你,爷也有错。
你爷我只念过二年书,现在看来真不如那会读书的会教孩子。
以前我还不懂,怎么多口舌还在休妻里。
毕竟咱这乡下地方,好些个婆子嘴都利,少见那种不会打嘴仗的。总觉得妇人要是太老实,倒容易在村里和人打交道吃亏。
今日活到这把年纪,似是才将将明白。
圣言就是圣言啊,也很是后悔,在给你们选媳妇时没考虑到这点。除了你四弟,那是他自己选的媳妇,其他人我都没想到这个口舌是非。
现在看来,像你媳妇这样的,她就属于多嘴还满不在乎的,真容易让家散呐。
先是兄弟之间,将来或许还有你的子女。
一个妇人,她真能搅合三代家宅不宁。”
朱老爷子拍了拍朱兴昌的肩膀,又继续道:“现在提这个,就是希望老大你心中要有谱,下下狠心吧,还真不能将这件事当作小事儿。尽快给管好了吧,将来我那两个曾孙日子也能过的顺溜。”
朱老爷子想的比较远,他还能活几年?
怕不多嘱咐几句是不行的。
要不然就汪氏那样的性情,将来做了人家婆婆,容易接着和儿媳妇搅合的翻天覆地。
到时,全耗在内讧上了。
你说这一天为填饱肚子,生活已经够不容易的。回家再断官司,那日子过的还有啥意思。
朱兴昌仰头看向祖父,眼睛越睁越大。
他之前只寻思到自己过的没滋没味。
此时听完祖父这一番话,才意识到还是想窄吧了。
啥叫真疼儿子?
他不将汪氏修理好了,才叫作他这个做老子的对不起儿子。
“娘,不用和她废话了,让她麻溜回娘家!”朱兴昌道。
……
汪氏到底被送回娘家了,还是崴着脚带伤离开的。
汪家岳父比较老实,问道:“咋的了这是。”
朱兴昌本想一声不吭,见到是老实岳父开门才拉着脸说:“回头问问你闺女吧,可能耐了,骂小叔子骂小姑子,俺们家人捂不热她,你们自己捂吧。”说完就甩鞭子驾车走了。
朱老大一副真要休妻的姿态,做的那叫一个足足的。
别说汪家人被吓了一大跳,连着朱家伯母和孙氏、李氏都有些含糊了,不会是要来真的吧?
又一琢磨,甭管真假,先将汪氏一次性吓破胆儿总是好事,这样汪氏往后说话做事能有个顾忌。
以免越来越好的日子,汪氏将来再干出什么虎了吧唧的事儿。
汪老娘听完来龙去脉,气的不行:
“长孙是从你肚里出来的,他们老朱家人心咋那么狠哪。又不是什么大事,说送就给送回来。
这是日子过好了,现在开始嫌弃你了。
我早就说你婆家不行吧,那叫羊肉永远贴不到狗肉身上,到了真章还得指望娘家人,你还不拉拔你娘家兄弟,你个虎玩意儿。
再者说,你以前不比这次能作?那时候咋不给你送回娘家来?你想想这里面的事儿,说破大天就是有钱了嫌弃糟糠。”
想起朱兴德以及十里八村现在很有名的左家人,汪老娘又嫉妒道:
“你那能耐小叔子不是没听见你背后骂的话?
没听见就相等于啥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