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八十文还算能接受。
罗婆子松下心,随之而来就剩下羡慕。
瞧瞧,左家只一头公猪陆陆续续帮别家配种,就能给带来不少零花钱。更不用说马上就要宰杀六口大肥猪往外卖了。那加在一起得收回多少银钱。
要不说人家是干大买卖的呢,敢投入的多,收回的就多。
虽是大伙总念叨,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
但是眼下再看,咋不算呢?看看左家就知道了。
左家那些母猪离发情期也不远了,到时候让公猪上一上,四五个月后,又陆陆续续一窝窝猪羔子就会冒出来,挡都挡不住。卖猪羔子就能收钱收到手抽筋。
唉,希望等到她鸭子出栏,也能这么出息吧。
罗母迟疑一番,又问道:“要是你家猪开始配种,你得回趟娘家吧?”
小麦有点儿不好意思,她确实又要回娘家待一阵。
她不在,外婆说,母猪们都不听话了,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
而她之所以不好意思,是因为和以往不同。
这次她能感觉出来最近婆婆总想“挑拨离间”,不愿意让她回娘家,想让她在家里陪着作伴。
小麦没提回娘家是为猪,“我大姐也快要生了,差不多就这十天半个月。”
“啊,对对对,瞧我这记性,那是要回去一趟的。”罗母不能再挡着儿媳妇回娘家了,且还要举双手赞成,“反正建鸭舍这里用不到你。回头换你回来监工,我也要亲自再去一趟的。你大姐夫不在家,娘家人更要有一个算一个多陪着。”
人情、感情,不就是这时候处起来的?
罗母恨不得到时候亲自帮左小稻接生。
……
与此同时,被谈论的左小稻,确实到了要卸货的关键时期了。
家里人天天问,有啥反应没。
她摇头,没啥反应。
日子靠张瞎子摸脉,掐算不了那么准,只能摸出孩子在肚里挺强健。
白玉兰私下问小稻:“你们两口子是啥时候办的那事儿,往回推算推算,这不就能大致算出准日子啦?”
小稻回了句:“那一阵,天天办那事儿,谁知道是哪天的。”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一宿还好几次,谁知道会是哪次。
那一阵,朱兴德浪得狠,炕都被他刨塌过。
大闺女一句话给白玉兰噎够呛,行吧,那就顺其自然。
全家人很紧张,都不敢出远门了,就怕小稻突然喊声“哎呦!”
倒是左小稻还好。
她日日晚上,还有心情听朱兴德自言自语唠嗑呢。
听朱兴德讲述在路上的事情。
朱兴德是在年后过了正月二十就带着杨满山出发了,去了边境运送第二批收下定金的酒。
这趟没带二柱子也没带六子,特意带的满山。
朱兴德想让满山熟悉路线,将来再送酒,就能让满山独挑大梁了。
顺便趁着这次他依旧带队,最好能和将军府谈下第三批酒的订单。
对于第三批订单,朱兴德比前两次要上心。
因为前两次吧,将军府就算不要咱家酒,咱家估么也剩不下。赶上年关,好卖的很。就是零散着卖呗,费点事儿,操些心,多走些路,可那挣的还多呢,不用批发价就能倒腾出去。
但眼下这个季节却不行了。
年前大伙一顿买年货,想买酒的人家早就妥妥的出手了,该成亲的、祭祀的,酒楼大批量订单的,举办各种活动的,都赶着趟的年前买完了酒。总之,年后最少有一个多月、小俩月的淡季期。
紧接着,等淡季期过去,天又要热了起来,喝起来辣嗓子的酒,可想而知,大夏天的除了酒蒙子谁会没事儿买。恐是依旧要靠着那些酒楼的固定订单维持铺子支出,想必挣不到太多银钱。
在北方,只进入十月,深秋过后天冷了,秋收也完事儿,老百姓收完粮食手里有钱了,才能到了卖酒的旺季。
所以朱兴德很希望再和将军府谈下第三批订单,用这份订单带来的利润钱,来支撑家里两间铺子长达大半年的淡季期。
当朱兴德到了边境才知道,他,想多了。
用他和小稻隔梦念叨的原话就是:“要彻底完犊子了,这里要打起来啦。以前我来买物什的那条街上,压根儿就没什么人。我也没处给咱闺女买奶皮子吃了。”
哪里还有上次他来买东西的叫卖声,以及那股热闹劲儿。
这趟再来边境,朱兴德见到最多的就是,好些在这里做买卖的人,正拖家带口的往外逃。
这里早就不互市了。
他还差些没拿到尾款。
听说将军府的管事都随着将军去了军营,并不在府里。
将军夫人以及这座城里的好些官员夫人,也早在过了年就离开了。至于是被即将开战吓走的,还是被朝廷当人质一般下令让返回的,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