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像是要干架的模样。
吉老二急忙上前拦住大哥,将大哥朝门口推。
吉老二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曾经的继母彻底得罪不起了。
没看出来族长都倒戈了嘛,他很想对大哥说:“你就是现在选择对峙公堂,也干不过人家。”
唉,说来说去,就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作为老百姓,公堂都指望不上,还能指望哪个,谁让曾经的继母有出息的子孙。
这可真是没处说理,吉老二感觉挺憋屈的,他就纳闷了,那出息的子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以前继母在他家时,一点儿这种消息都没有听说过,听说的全是继母家的女儿女婿很穷。
现在有些后悔,他们要是知道左家是目下这种情况,他们哥俩定会早早和继母处好关系。
“大哥,你好好说话,喊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有啥事儿,大伙都是明事理的人,就一句句说呗。”
“你倒是好说话,我能不急嘛。我就不明白了,该她得的,她早就拿走。她拿着和离书,早已不是咱家人了。这趟来,大伙又说的是丢的牛。牛那事儿,行,我认栽,咱哥俩屁都不敢放行了吧,可是这也太仗势欺人了,聊牛的事儿,她一个离开咱家的人,还敢管咱哥仨分家的事。”
吉老大被二弟推搡着往后站,被推搡时又继续嚷嚷了句:“我就说嘛,她咋会那么好心。拿钱能攥出水的人,会主动提出要补偿咱四十两银钱?原来全在这里等着我呢,之前和老三在那破屋里一顿嘀嘀咕咕,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在吉老大冲秀花突然发火时,屋里族长踹了吉老大岳丈小腿肚子一脚,让上前劝劝。
族长心想:
干啥干啥。
当着官爷面前,还当着与知县家少爷交好的罗公子面前,就敢明目张胆打人是怎么的?
过后,传到知县大人那里,不知晓的以为吉家村是个土匪窝子,容不得人说话。
还好吉永祥的二子比长子有些眼力见儿,没让那手指头戳到沈妹子鼻头上,要是戳上,就是另一桩事故,不得打起来?如若打起来,他作为这个村的话事人,过后也会跟着吃挂唠。
气氛一时僵硬下来,像是处理不好会一触即发般。
王笔事面色不好看。
族长瞟眼王笔事的脸色,又偷瞧一眼罗峻熙,不得不出面打破僵局,比划着烟袋锅子喝道:“都先听完是怎么一回事儿行不行。”
其间,族长家的女人们上茶水,尽量放轻动作。
左撇子接过茶水,对族长媳妇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低声说了句:“麻烦您了。”
秀花没将吉老大指她鼻子说话当回事,要从根上讲,她是习惯了。习惯性的不在意了。
早些年吉老头只要出门,老猫不在家耗子就上房扒,吉老大就是这个德行。那时经常站在院子里喊她:“嗳,和你说话呐”,经常对她大小声,她也经常装作听不见。吉老大要是现在改成懂礼貌了,还不是他了呢。
秀花正看向罗峻熙,像是真的不懂衙门里弯弯绕绕的老太太,在打听似的问小外孙女婿:“王兄弟管不管分家的事儿?要是管,咱能不能让他帮忙重新帮写个字据。”
王笔事知道这话是问给他听。
他没用罗峻熙开口就接过话,面朝秀花,和蔼解释道:
他正是管这事儿的。
而且他管的比村里族长、里正等写的分家书更有效力。
像是以往下面人去县衙状告分家,也全是由他在主笔。他就是吃这口饭的。
王笔事没告诉秀花的是,通常分家能闹到衙门口,让衙门里的人给分家写字据,那通常都快要分家分出人命案了,或是已经涉及人命案。要是县衙真连每家分家的小事都要经管,那县衙每日不得和菜市场似的乌央乌央一堆人。
“那行,正好现管的在这里,咱就重新说一说没办好的事情。
吉永祥离世前,族长,我记得你和村里几位有名望的都在场。
吉永祥是咋说的?是不是将家产分给他们哥仨?
可我刚见到老三时问过他,我离开吉家后,那哥俩有没有分给他房子,黄牛、奶牛,属于吉家的牧场山地。
老三可是说,啥也没分着,不但没分着,而且那哥俩还给他打成那样,扔到耗子进屋都会嫌弃落脚窝棚草房里,就因为那莫须有的和我里应外合。
现在真相大白,牛是我们买的,里面更没有老三啥事儿,这哥俩打人就想这么算啦?
另外……”
秀花转头看向吉老大和老二继续道:
“不是我爱管闲事儿,是你爹临闭眼前嘱咐过我,他说最放心不下你们三弟,知道老三那亲事不顺心,是让人设了套才成的亲,连碰都没碰过就被沾上了,更猜到你们两兄弟一直没将老三当作亲兄弟,怕你们翻脸不认人。
他特特强调,说只求我在离开吉家前,先将老三和离、还有你们哥仨分家的事情安排妥了,见到该过的手续过完了再走。
说他有心无力,只能拜托于我这个外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脸面去地底下见亲妹子和你们祖父祖母。”
秀花没撒谎。
确有其事。
但她当时寻思,吉老三已经是大男人不是姑娘家,又在成亲那事上吃过暗亏,做人总会吃一堑长一智的,这点儿该属于自己得的,还办不明白吗?她又很着急带自个的钱票去闺女家,就想着,没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啥都没给分吗?”族长含糊地接了句。
秀花心想,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村里住着你能不知道?备不住早就拿了好处在装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