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儿啊,娘不是那个意思。
娘咋不记得你二姐夫对你的好呢,别说你二姐夫了,你老丈人一家,包括你大姐夫他人这就在这呢,我冲蜡烛都敢拍心口说这话,我感谢得很。
就是问问,那还不能问问吗?那叫五百两,不是五两,不行细打听打听啊?
再着,连你大姐夫都说了,先小人后君子,你急啥子嘛,我这叫明人不说暗话。”
罗峻熙很理解的点点头:“娘,那看来我误会您了,别和儿子一般计较,我刚才确实有点着急了,以后我改。其实我这次回来就发现了,您和以前真不太一样了。”
说完,罗峻熙手伸进怀里,银票掏了出来直接给朱兴德,乐呵呵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般:
“大姐夫,我娘果然同意了,我就说吧,其实不用和我娘商量,她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咱是一家人就不该说两家话,分那么细作甚。那我要是这回考过了,难道让姐夫们再陪我科举也给钱吗?一把一给?大姐夫,银钱要是不够,别忘了我娘那里不是还有五百两?她藏起来也是藏着,还容易忘了藏哪里,忘了藏多少。之前,明明和我说二百多两,最后是五百两。”
朱兴德收好银票就冲罗母一点头,正好外面郎中回来了叫他。
朱兴德说:“婶子,那你们娘俩接着聊,我和这药堂掌柜有点儿事要说。”
门帘子落下。
罗婆子急了,伸手招呼:“……不是?”
罗峻熙又一转身,攥住他娘的手,笑的一脸灿烂道:
“娘,你这回真的,让我刮目相看。过日子过的不就是一个情字嘛,您这回妥妥的将钱放在了人的后面。
娘,等赶明儿我要是能出息到像知县大人那样,儿子就能挣不少,到时给您换个更大的坛子存元宝,您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存了,其实我知道,您攒多少不都是为我和小麦还有将来的孙儿嘛……”
朱兴德在外面,还听到小妹夫对罗母许诺说,要是酒买卖分了红,娘,你这就叫利滚利。刚才大姐夫在屋里没法提醒您,这种便宜必须占。您想啊,埋地底下没有用,泥土不生钱,变成活钱才有希望。你看我大姐夫,捕头都不干了,没有把握敢豁出去自己前程吗?
还有外婆,你服不服气她吧?
罗婆子的声音传来:“服,我就服她。”
所以,当朱兴德和罗峻熙出门后。
朱兴德扭头笑问小妹夫:
“你也不怕糊弄老太太唬弄大劲儿了。
万一没挣到什么大钱呢?
挣到了,第一年也分不了多少呢。
要知道,第一年咱家挣的,指定要忙着开春盖房盖酒窖。”
罗峻熙微微一笑反问朱兴德道:“大姐夫,一年给我娘二十两没问题吧?实在不行,十两也行。咱们只要能给这个数,都可以不用保本。所以我们不用有压力,这银钱就等于是自己的。想用多少年就用多少年。”
“什么意思。”
朱兴德问完稍稍一顿就反应了过来,笑道:“你啊你。”
他明白了,小妹夫还真就抱着,大不了糊弄老太太的心思。
小妹夫这做法和外面的骗子没啥区别。
不是有那么一种人吗?借钱,保息不保本。
打比方借你这五百两,借方不说不还,人家承认,永远借你这五百两,只是每年你能见到的就是利息银钱,本钱你永远见不着。利用人性的弱点,总寻思五百两本钱不变就能凭白每年得几十两利息的心思,银钱就套进去了。
再拖延个几年,慢慢地就本不回来了。
不过,这事儿,他可干不出来。
“那你大姐夫得多没本事。”
罗峻熙笑:“那必须不能啊。”
——
一日后。
新任知县赏的旺铺后院。
罗峻熙满脑子是汗,躺在炕上,脸都白了,郎中将一块小皮扔在了盘子里。
完事儿。
洗洗手,养着吧。
朱兴德摘下棉帽子,头上也冒汗儿了,问小妹夫:“没事儿吧,啊?”
主要是担心,别有什么失误给小妹夫整废了。
真要是有什么差错,咱回头就是拧下郎中脑袋又有啥用。
而且这事儿,还是他领着小妹夫做的割皮,别人谁都不知道。
回头有个三长两短,他担不起这责任啊,小伙儿还没生娃才十八。
所以朱兴德咋不跟着紧张呢。
等郎中带着药童离开后,罗峻熙才说实话,声音都发颤望着大姐夫:“疼。”
“没事儿,啊?我给你炖鸡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