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秀花在场,罗婆子当即放松不少。
朱兴德对罗母道:
“明儿个再忙大半天,婶子,我看你家地里的活就差不多了。
人要是勤快再捡吧捡吧,受不起那累就那么地儿也中了。
剩下打米就只能您自个张罗着找人干啦。
咱家有雇工,我们也放心。
那啥,我家还有八亩地没收,这才挺着急。今晚在这住,明下午干完活直接去我家那面,您到时别再这么破费准备饭。”
罗婆子虽然疑惑,咋这么着急呢,像是在赶场子干活似的,但是也极为理解,人家田地没收就来帮咱家,还想咋地:
“那你们明晚也在这吃呗,吃完再走,我还寻思明儿炖大鹅。”
朱兴德再次代表老左家人表示说,不了,可别炖。
“给你们累坏了。”
朱兴德笑,连同罗峻熙都算在内,指着大伙说:“确实挺累,咱家人还是瘦,破了皮就是骨头,上午还挺有劲儿,下午就能累稀停。估么再将我家那八亩地收完,是得缓两天才能歇过乏。”
夜深了。
白玉兰、小稻还有罗母住磨坊东屋。
罗母不敢当着二柱子、六子面前问的话,憋了一天一宿了,此时正拽着白玉兰问东问西,还将她和秀花昨儿偷摸跑去算卦的事说了。
就是脑子不好使,没有秀花的本事,总结不出来算卦的意思。
啰里啰嗦一大堆,最后罗母问白玉兰一个问题,给白玉兰问住了:
“听你家我婶子说,咱家小麦能听懂鸡鸭鹅的意思,那鸡鸭鹅和她一条心。还说,村里有人敢和小麦大小声,那大鹅就能上前叨她?”
小稻假装睡着了。
心想:外婆又撒谎了,游寒村明明没人惹小妹,更不用说让大鹅叨屁股了。
白玉兰尴尬地支吾句:“我没看着,在院子忙着掏猪肠子。再着,如若是真事也有可能是赶巧了。除非谁再惹我闺女一回,咱才能确定大鹅到底上不上。”
“我咋没见到我儿媳招惹我们村的鸡鸭鹅狗猫呢。”
这点白玉兰知道:“那是因为杀猪的刀随身佩戴,她大姐夫发现自从小麦猎完那头猪,俺们村的家禽立马消停不少,好像害怕似的,就给出主意让别洗刀,就那么带着血佩戴。”
还是那句话,罗亲家母你要是还不信,你可以试试将你儿媳妇身上的佩刀摘下去。
罗母想象那副场面,既心里刺挠想看看,又担心被人发现她儿子儿媳不是正常人。
“嗳?不过,往后咱两家再吃鸡鸭,倒是可以让小麦摘掉佩刀,然后咱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抓别人家的鸡鸭了,人家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它们是自己跑走的。”
白玉兰急了,赶紧说罗母:“可别的,那样不好。”咋能让俺家小麦小偷小摸呢。
不得不拿出秀花说事儿:“我娘说了,像峻熙和小麦这种孩子,更不能无辜伤害别家牲畜,那会折他们福分。亲家母,咱们两家都要注意这点。”
“啊?”
啊啥,白玉兰在心里撇下嘴,寻思罗母你是咋教出峻熙那样的好孩子的。
人家俺家大女婿,虽然也立马想到要大力挖掘开发小麦的潜能,但是咱家德子说的原话可是,“倒出空,将小妹夫送到书院消停念书,带着小麦到山上试试手。”
不窝里横,要去祸害山上。
你听听这觉悟。
……
与此同时,罗母以前住的大屋子,给了二柱子、六子还有左撇子他们这些男人住。
但朱兴德仍然没有休息。
在二柱子和六子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朱兴德将二妹夫给的神仙水,倒了半竹筒倒进水盆里,剩下的半竹筒还要留着明日清早喝。
朱兴德投洗帕子,然后放轻动作爬上炕。
给左撇子擦手上的大火泡,卷起裤腿给擦伤膝盖。
又跨过老丈人的婶子,踩着炕席去给六子擦脸上被禾叶刮出的伤口子。
给二柱子擦……朱兴德差点打出大喷嚏,这帕子给二柱子擦完都馊了。
罗峻熙进屋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大姐夫。”
朱兴德摆摆手,让出去说。
“啥事儿。”
“今儿野猪没来,大姐夫发现没?”
“是啊,明明还差几天,你才到满月。要么是你记错天数了,每个牲畜不是祸害你一个整月,要么就是哪里又出点儿岔头。”
这种摸不清规律,要靠猜总结是真憋屈。
罗峻熙皱眉:“除了我媳妇突然能听懂牲畜的意思,咱家再没有其他岔头。但我媳妇即便听懂了,像昨日野猪不还是照样来?更不可能是我娘身上出现能震住牲畜的本事,我看我娘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