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才学到哪,又不着急下场。
还能教怎么考童生啊?现在说,那孩子能记住?再说小孙女婿他也没在呀,你就给应这事儿。
凭啥你们那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要她小孙女婿凭白费吐沫星子,赶上你们不知晓一天天猎猪挺累的。
正心里吐槽得欢,这家妇人一把拉住秀花的手,红封就塞了过来。
这妇人,来之前就有考虑该给谁随礼。
给罗母或是给白玉兰都不好看,又不能给两份,就让罗峻熙和儿子说两句话,给两份那也太费钱啦。
索性,给两家最大的长辈,这怎么都说得过去。
秀花稍稍一撵,别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她这动作。
只看见,她挺热情的拉着那妇人,又招呼那孩子、那孩子的爹,很是给里正五叔的面子,这面五叔一介绍,那面就给拽上桌。
“原来是亲属,来,快坐,往后可要多走动。你们要是不来,咱们走路撞一起也认不出对不对?”
秀花爽朗的笑,又继续道:“是吗,十里八村都知道啦?可我那小孙女婿还没回来呢。你说这事说起来招不招笑,他个正主估计还不知道,我们倒是喝上了。等会儿他回来,我就让他和你儿子说两句。他五爷爷呀,麻烦你在那头也多给张罗张罗。”
里正五爷爷喝了脸通红,心里极为满意,心想:你看看,秀花多给我面子。
“嗯那,你们女的那面也吃点儿吧,别光顾着忙。”
而罗婆子也没心思再抹眼泪了。真到喜事这天,哪有空哭,总被打岔。
罗婆子被秀花捅了一手指,开始主聊,问那妇人话。
听闻那孩子要换先生,要回头就转到她儿子曾念过的学堂,摇头道:“那倒不必,在哪里不是念。”
心想:
这咋能崇拜成这样呢,做学问那事,她懂。
先生领进门,其实修行在各人。
不是说你家孩子照着我儿子穿、照着我儿子戴,照着我儿子走过的路就能考上的。
和那有啥关系。
而且她还真不是得意忘形,好像故意显摆似的才这么说话,是因为她儿子十岁出头念的那个学堂最不咋滴。
各种节都要送礼。
那位先生更是罗峻熙这些年几位先生中最势利眼的。
有一回,那位先生要礼钱,稀饭儿回家没说,自然是空手回的学堂,居然打她家稀饭手板,还干过罚她家稀饭儿出去跪着背书。
那日,她要是没去镇上卖攒的一筐鸡蛋,差些这辈子都不知晓。
到那一看,问儿子怎在外面跪着,花那么多钱不在里面听先生白话,要是靠自己背,那凭啥交束脩费。
稀饭儿说,先生嫌他仪容不正。
当时就给她说愣了,哪不正了?哪里都没露呀。
“带补丁。”
明白了,奶奶个腿的,这不就是找茬嘛。补丁咋了,穿绸缎还不来你这镇上小私塾呢。
罗婆子眼下想起,她都憋着口气,恨不得明日让她家罗峻熙带着那童生头名的大喜榜,一巴掌烀在那位先生脸上。
可是,这世道还不让学生说先生坏话,要不然什么德行有亏,这才忍着没给宣扬。
又怎么可能会让另一个孩子跳进那泥滩子。
所以,罗婆子真心劝道:“真不用,不信,你等我儿回来的,问问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
猎猪五人组,走了一整天,而且比平日归来得还晚。
干啥去啦。
朱兴德:
别提了,寒山上的猪,好像被俺们祸害差不多了,上午只猎到两头。
小妹夫为了招猪,又是抖头巾子又是吹唢呐的,甭管怎么忽悠,都不来猪。
供货压力又挺大的,定钱都收了。
然后小妹夫站在山峰上,忽然回头对他们道:“换山头。”
那一刻,那一幕小妹夫眼中的坚定像被定格了似的。
然后六子就拉着上午猎来的两头猪送货。
剩下的他们几个换山头,搭了一大段车去了帽儿山、继续招猪。
朱兴德现在想起还吃惊得直想哎呀,到了帽儿山,小妹夫那是真好使,能呼猪唤雨。
就是能耐大劲儿了,没等挖好陷阱,那野猪就呼哧呼哧跑来。
那野猪急的有点儿像啥呢,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