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建议村里都分分家,最后谁家没为银钱打翻天,才叫真抱团。
二堂哥朱兴安眼神闪了下。
大德子还不知晓,他这位二堂哥正在心里为他鼓劲儿呢。
二堂哥觉得大德子那建议非常好,最好将各个兄弟的岳父都叫来,索性大伙一起分家。
正在心里祈祷:德子,你快闹起来吧,你甩手说去叫你老丈人,二哥好跟着你借光。
倒是大堂哥一看德子脾气要炸,急忙想顺毛摩挲。
因为别看朱兴昌平日里吭哧瘪肚的,这样的性子也有好的方面,他胆小。
大堂哥不敢想,分家这事儿要是闹大闹的很不光彩,回头祖父到家会不会被气死,他妹子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想祖父和妹子死的,那可全是亲的。
再一个,德子要是炸了毛,谁也管不住。
能拴住德子的祖父并不在家。
是不是都忘了堂弟说抄菜刀就抄菜刀,惹急眼谁也不惯着,能作翻天。
终归是不占理,心有点儿虚,朱兴昌一改往常在后面猫着等现成的,向亲娘拧眉道:
“娘,你干啥不说实话。即便分家,堂弟不姓朱了是咋,往后俺们兄弟还处不处啦。”
说完亲娘,这才对大德子利索坦白:“四弟,是二十八两银钱,不是十五两。”
朱兴昌将亲娘气个倒仰。
朱家伯母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可是才说完没骗德子,结果就被亲儿子打了巴掌。
“你,你……”
对大儿子你了半响,最终看向朱兴德脱力道:“没错,是二十八两,行了吧,这你总要信吧。”
朱兴德依旧皱眉:“不信。”
这回朱家伯母感觉哭要找不着地方,她说的真是实话,只翻到那么多。
大堂哥也囔囔道:“德子,是真的,我担保。不信你问你二哥。”
朱家二哥先瞪眼大哥,然后才不情不愿道:“翻出来就给我们看过,是二十八两。我也没想到爷就攒下那点儿银钱。”
大德子扫眼堂哥们,硬生生咽下嘴边话。
其实,他很想问:
你们确定是真的?
亲娘又如何,今儿算是发现,金银面前无父子母子。
就不能是伯母她自个偷留,只告诉你们翻到二十八两银钱?
他相信他只要说出来,不提俩哥哥准保会怀疑亲娘,毕竟伯母刚才还在撒谎,撒谎又不是一两次,这就是做老人心不正的苦果,嫂子们立马会和伯母掐起来。
到那时,或许堂哥堂嫂们,还会让他见到更不一样的嘴脸。得老热闹啦。
朱兴德最终抿抿唇,硬将话憋了回去,赶紧分家要紧。
说到底,人有软肋,他软肋就是他爷。
朱兴德和大堂哥是差不多同样的心思。
他怕朱家分家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回头将爷气死。
祖父已然哆嗦乱颤,口齿不清,再被气一下,直接见阎王爷。
朱兴德说:“二十八两银钱,我要十八两,往后留着给爷看病买药。那病不是一两日就能好的,郎中说的话,在场的也听见了,这不过分吧?这次去镇上也是我掏的银钱。”
三位嫂子一听看病钱,都要恨死小姑子啦。
也是奇怪,她们现在不恨打王赖子的大德子,不恨王赖子挨完揍来到朱家耍赖气倒的老爷子。
不管那些因果,只恨小姑子兰草和人钻苞米地。
屋里没人应声。
那可是十八两,一大半带拐弯要分出去。
事太大,不想决定。
等好半晌,大堂哥东看看西瞅瞅,不得不开口:“成,你拿十八两。”
惹来朱家大房其他人一顿白眼,连他媳妇都瞪他:你咋那么欠呢。
朱兴昌心里寻思话:里外不是人。那你们不吱声,完了我说话还不行。你们以为能躲过去是怎的。
三嫂李氏先看眼婆母脸色,才试探着问道:
“德子,你看你分那么多。不算俩长辈,你们明明是哥四个,你一人就分走一大半银钱。往后爷要是再抓药,这年纪也越来越大,要是再折腾去医馆,年头拖得长……打比方说,早就花超十八两啦,你会不会再让俺们几家平摊啊。”
“不用担心,到时不用你们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