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灶房和洗漱这一片,最里面是一铺大炕,炕上摆放两口大炕柜。
炕柜是左家陪送给二闺女的,包括里外全新的被褥,也是白玉兰一针一线缝制,特意扯了一红一绿两种颜色布匹做的被罩。女盖绿,男盖红。
炕边摆有一个五斗橱,地面被满山凿的平平的,最上面放着针线篓子。
五斗橱上方,还挂有杨满山打猎的大大小小弓箭。
这个小小的家,要说最稀罕人的,要属炕梢立着一只带水墨画的花瓶。
瓶里插着黄色紫色的野花。
那花瓶是成亲前,满山特意去城里买的。
用卖四只野兔的钱,给小豆买回这么个稀罕物,想让小豆看见能欣喜些。也确实在递给小豆时,见到了难得的笑模样。
此时,小豆就坐在那花瓶边,正吃惊地看向杨满山。
满山无奈:“我说的是真的,那里真有个小池子,我不仅喝过那水,还洗脚来着,水凉哇哇的。”
怎么才能让媳妇相信呢。
杨满山一着急,先脱鞋,“你看我脚。”
脚伸出来,脚趾中间有许多黑泥。
左小豆看眼那脚,又看眼满山:“……”
杨满山也:“……”
“这是后头赶路卖肉又变埋汰的。在医馆那阵,我醒来特意偷摸瞅过,脚很干净。我在外面没洗过脚,只在那里面洗过。”
为了增加说服力,“不信,你再细看我脚背儿,是不是比以前稍白点儿?”
小豆心想:关键我也不知晓以前你脚有多黑啊。
杨满山又将衣裳脱了,露出前胸后背:
“那这些呢。
我在里面听见郎中说,我救妹夫,身上并没留下什么伤。
那郎中看到我这些快长好的伤痕,想必是误会了,以为这是前几日打猎留下的。
但你我知晓,我前几日并没有受过什么伤,一直在为秋收后盖房打木料。”
“你的意思是?”
杨满山点头,继续道:
“我这些看起来快好的伤,其实就是救妹夫留下的。
它看起来愈合的快,不像是新伤,我认为是在里面喝了那水的事儿。
爹拉我去镇上医馆时,我能听见你们所有人说话,可我人在那小池边被关着,我急的直转圈儿就喝了不少水。
等到了医馆,我这伤能被郎中误会是旧伤,可见伤口长的有多好,他也当是旧伤给我调理的。
本来我在里面被关起来那阵,见不着自个身体,并没有往那上面琢磨,但是等我出来,我说去撒尿躲出去那阵,就是为看这些,看完才确定。”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妹夫垫治病钱。
他醒来后,躲出去好一阵。
等发现这些真相后,在茅房里又有些懵,始终心不在焉。
直到快出城门,才想起好像忘给妹夫银钱。
“这回你信了没?”
事实上,小豆早就信了。
虽然满山那些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老辈人讲的仙话故事,处处透着诡异。
但是她和满山成亲小一年,她是了解满山品性的,压根儿不是那种爱扯谎的人。
而且,能将平日里话少的人,逼得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比以往三两个月加一起的话还多,可见是真急啦。
左小豆迟疑地点下:“那眼下,你还能进去不,还能不能喝到那池子水啦?”
这回轮到杨满山略显支支吾吾,“不知晓,需得试试。”
“怎么试。”
“我是被你亲出来的。”
“什么,你是怎么出来的?”满山语气太含糊,小豆有些没听清。
“亲、亲嘴儿出来的,或许也能亲进去。”说完,满山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小豆。
气氛一时变得暧昧起来。
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事儿可干,还是坐在炕上,为说小秘密离的很近。
左小豆脸色微烫,将头扭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