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恶狠狠剐宝珠一眼，也不闯了，转身拉着瑞珠回房打听之前西厢房里秦可卿和王熙凤聊了什么。
瑞珠轻轻摇头，道：“没能听得多少，只晓得是在说大爷和荣国府三姑娘的事情。”
哦？
这有什么不能让人听的？
秦钟困惑不解了。更是看不懂两个小妮子怎么还叫丫鬟把着后院的门，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竟把他这个当事人都挡在外面。
实在没道理。
后院暖阁炕上，秦可卿和王熙凤两人并坐着。
一人面色大红大羞，紧紧低着脑袋，轻嗯一声。“不敢瞒姐姐，我和他是有试过那事情。所以，这辈子妹妹再没想过嫁别人。”
另一人脸色颇冷，晌午时的喜色的浑然不见。她感慨道：“你这样聪明的姐儿，怎就不知道理竟应了那没人伦的混账。这叫以后三丫头晓得了，又或是传到了太太那里……”
秦可卿臊红道：“所以才想厚着脸皮请姐姐帮忙。”
“怎么就把你迷得晕头转向，连人伦都不顾了。”王熙凤见这可卿脸上无意间露出的妩媚风情，更是咬牙气恼。“回味什么……这样的事情能瞒的一时，还能瞒的一辈子不成？”
秦可卿被说中心中所想，当下更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那样，还是秦家的女儿都身子弱，她和瑞珠、宝珠都不能单独应付住秦钟。
这些事，可卿自然不好和王熙凤说。
只是稍微一想起过往那些场面，可卿就忍不住脚儿发软，身子都跟着慢慢发酥。脸上的媚态越来越明显，眼神里的柔波都要溢出来了。
王熙凤见了，也是极为的无奈。她属实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已经到了那地步，想大骂秦可卿一顿。偏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面对秦钟时的奇怪心境，骂人的话儿也说不出来了。
她更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很矛盾，很纠结。
“你真甘心一辈子做个老姑娘？”王熙凤左想右想，最后竟问出这么一句。心里还诡异冒着一点只要秦钟好就行的念头，真真是比对亲兄弟王仁都上心。
眼见秦可卿认真的点头。
王熙凤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暗骂：这混账小子怎就把人迷得神魂颠倒了。
王熙凤虽然心底对秦钟极亲，甚至超过了王家的亲人，但也不敢揽这个责任，更不想将来被探春、王夫人等一起仇视。
“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有一些情愫，三丫头估计也是这般想的，因此没在意。没料……，这会，我也不敢拿主意了。太太和老爷虽然都有这意愿，但这事需得停一停。等过年时你来荣府，和三丫头说个清楚。那丫头性子烈，省得到时候埋怨起太太、老爷来。”
秦可卿眼里顿时失了些色彩，犹豫好一阵子，最后咬牙求道：“要是三姑娘愿意进门，将来我在家里带发修行都可以。”
王熙凤冷哼道：“你是他姐姐，在家修行不修行有什么区别？”
一面说着，一面又想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这混账小子才行。
秦可卿脸上渐渐无神，问道：“奶奶可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三丫头何等聪明。”王熙凤哼得一声，念起这两天那混账手上越发不规矩时，银牙都差点被咬碎。
又道：“以那混账的性子，只怕还没和三丫头成婚，你们俩的事情就露了陷。就算成婚前没露馅，成婚后肯定瞒不住。只有提前让三丫头晓了情况，若还愿意嫁，就万事大吉。不然你们也别往荣国府送聘了。”
王熙凤顿了顿，看到秦可卿悲伤无助样子，气性更大。却也只能化作无奈，不再说什么狠话了。
“太太是极中意鲸卿的，三丫头也是如此。实在不行让那混账自己给三丫头说去，他要能哄的三丫头许肯，这也不算什么事情。顶不过，你若这两年有了孩子，就算在府里丫鬟的身上。”
王熙凤并不是在为秦可卿考虑，而是为了秦钟着想。尽管这会再生气，也是因为和秦钟太亲昵，才生得这恼意。
秦可卿愣了愣。王熙凤说的，和她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样。
若把孩子算在了丫鬟身上，最后还是不成了三姑娘的孩子？
可卿细想一阵也只能认同王熙凤所说的，之前所有设想顿时成了妄想。甚至有冒出念头：当初不该说三姑娘的，要是荣国府二姑娘就没这些麻烦。
可怜的迎春，她哪里会知道这个面容和善的秦家姐儿竟会有这样的想法，真真是瞧着谁好欺负就去欺负谁。
迎春这回也是幸运的，至少事情不可挽回。当下，秦钟要么娶探春，要么就不和荣国府结亲。
只是这种幸运，只存在于当下。
过后，该来的，该受的，她还是得和探春一样的承受。甚至在名义上，还不如探春了。
惟今，谁也不知后事就是了。
熙凤、可卿二女在房里长说一阵，等到晚饭时才出了后院，齐齐往西厢房去了。就是如此，两人之间的话也还未说完，好些事情要再议。
一个想着让秦钟和荣国府结亲，一个想着把表妹兼堂姑娘嫁给秦钟。两人有共同的目标想法，却都有各自的顾虑和盘算。
等吃过晚饭，两人见了秦钟过来。
一个是目露凶光，一个是可怜无助。
“姐姐们怎是这个神情？”秦钟对一切并不知道，还乐呵呵地暗打主意。竟想：待会是送王熙凤回后院说话，还是留在秦可卿房里长聊？
甚至算着日子，秦可卿今儿身子不仅好了，那东西也还没来，正是可得趣之时了。
王熙凤轻瞥小混账一眼，哼道：“我有账目要和你细算。”
嗯？账目？
秦钟根本不知危险到来，好奇问道：“什么账目？”
王熙凤款款起身，“你跟我到后面来，有话要问你。”
秦钟狐疑看一眼秦可卿，心里虽有所疑，却没料事情的严重。点头道：“好啊，好啊。姐姐要问我什么，我定如实说。”
王熙凤也不让秦钟带丫鬟跟随，更不让秦钟和秦可卿说话，领着小混账就和平儿去了后院。
凤姐儿才进了房间，却完全撒不出气了。
一双凤眼只看着秦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