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暖的脑子昏昏沉沉,好像有人移动了她的身体,和她说话,她想回应,可是身体完全没有力气,好难呼吸,可是她还有呼吸。
身体隐约传来钝钝的疼痛,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痛?
半梦半醒之间她想起早些时候的事情,她看着顾言,顾言看着她的身后,眼神震惊,她跟随他的目光往后看,只看到储藏室内的火光闪烁,接着砰的一声,烟雾瞬间蔓延到了她的周遭,她想逃,可是看不清楚逃生的方向。
身边的林意葳吓傻了,动弹不得,她使劲将林意葳的身子拉低,烟雾往上飘的道理她是懂的,而且匍匐前进还比较能看清光线的来源,室内明明就是开着灯的,可是因为烟雾的关係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眼看前方就是出口,明亮处离她不过就是几秒鐘就可以到的地方,后头突然来了一群想逃生的人,看不清路,好几脚踩踏在她的身上,她又因为吸入了许多浓烟,意识已经逐渐消失。
有一段时间黎向暖是没有意识的,她在失去意识之前没有看见人生跑马灯,她只是在想,顾言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好好逃出去,他是不是⋯⋯又要因为担心她而闭门不出了?
她不想要顾言那样。
后来她就被消防员拍醒,她想给他们一点反应,可是无力,然后就被送到了医院,他们替她做了什么检查和治疗她都没什么印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她的爸妈在病床旁边,妈妈紧紧握着她的手,黑眼圈深到透了出来,她看得心疼,手指稍稍使力,将妈妈的手握得更紧。
黎母这才发现黎向暖醒过来了,又惊又喜的按下呼叫铃,医师和护理师来替她检查了身体,说她除了肺里的痰还有擦伤和瘀青以外,没有什么大碍,但要再观察一天,明天才能出院。
医师和护理师前脚才踏出病房,她小声问:「在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人来看我?」
「你同学和⋯⋯男朋友的经纪人来过。」黎母伸手指了旁边的水果篮,「那是他的经纪人拿来的,还有一张卡片,要现在看吗?」
黎向暖着急的直点头,伸手接过装着卡片的信封,信封上面的字跡她认得出来,是顾言。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看见里头的文字后差点落泪,如果不是因为她爸妈在场,她一定会哭到无法止息。他是这么写的:
给向暖:
抱歉,居然是用这种形式联系你,总觉得用手机讯息联系太没有诚意了,可是医院的记者太多,我如果出现的话只会造成你的困扰,原谅我在你受伤的时候没有办法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希望你的身体一切都好,健康出院,也希望水果你喜欢。
顾言
他的字跡有些晕开了,有水渍的痕跡。黎向暖看得心疼,他居然因为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