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呢?!”张畅又急了,立马来到祁砚旌身边带了点告状的语气:“你都不知道当时磕下去那声儿有多大,我听着都觉得膝盖骨要碎了,偏偏他硬说不痛,我要背他也不让,自己走回来的!”
“要不是我拦着,他还准备连医生都不看了直接睡觉,祁老师你评评理,他都是些什么臭毛病!我惯得他!”
祁砚旌越听脸色越沉,很想加重手上的力道让这个不知道痛的小混蛋吃点苦,但一想到许珝没拆钢针之前痛得发抖样子,又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只能叹息着摸摸许珝的膝盖:“确实惯坏了。”
许珝:“……”
许珝实在招架不住眼前两尊大佛,瞪张畅一眼:“你能不能闭嘴?”
“你让我闭嘴?”张畅不可思睁大眼:“你以为我想管你啊,那你倒是把自己看好啊!我才二十多岁就活成个老妈子,我愿意啊?”
他越说越痛心疾首:“我爸说我现在叨叨比我妈都多,一直带我打游戏的小侄子也嫌我话多不跟我玩儿了,我成天带孩子一样带你,都他妈步入中老年了!许珝你欠我的拿什么还?我要气死了!”
许珝被说得一愣一愣,不知道原来自己小助理情绪这么大。
“我……”他想了想,小心道:“拿工资还?涨工资?”
祁砚旌眼瞧着此言一出,许珝那个气得脸色涨红胸膛起伏小助理眼睛一亮,顿时呼吸都通畅了,不由偏过头低笑起来。
“那什么,”张畅抹了把脸,“涨多少?”
许珝忍笑:“百分之二十?”
“成交!”
张畅立刻冰释前嫌,以成为许珝的老妈子为荣,扑到床前:“咋样小珝,饿不饿?想吃点儿啥?我做的还是我妈做的还是哪家馆子的?你开口哥都去买,膝盖呢?还痛不痛?……”
许珝哭笑不得,但他是真的没精神,太久没睡觉太阳穴又开始抽痛。
这样比起来,祁砚旌确实好太多,话不多还会哄人,不像张畅一个劲叭叭。
许珝一难受,也顾不得和祁砚旌的那点别扭。
他拉拉祁砚旌的手,前段时间撒娇成了习惯,现在也不自觉地放软声音:“你把他带出去好不好?我真的好想睡觉,感觉要猝死了……”
被忽视了大半晌的祁砚旌总算在这一刻得到了重视,手心还被塞进许珝软软凉凉的拳头,翘起来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他虚虚圈住许珝的手腕,指腹在他手背摩挲了两下,才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好,不闹你了,快睡吧。”
房间里灯熄了,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着门被关上后的咔哒一响,许珝陷入了沉睡。
或许真的累得太狠,许珝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过来后短暂的丧失了时间观念,对着手机上的日期发呆了好久,才慢吞吞爬起来。
膝盖已经彻底紫了,隐隐透着血丝,看起来像糊了两块发霉的紫米馅儿饼,许珝觉得有点恶心。
是真的恶心。
许珝没忍住抵着胃干呕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胃里反着酸,已经饿到想吐。他想起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似乎有人劝他吃过东西,但他困得连嘴都懒得张,自然一口也没动。
他又坐在床边缓了缓,打电话让张畅送点吃的过来,才慢慢站起身。
膝盖看着很严重,却真的不太痛,许珝稍微用力在地上踩了两下,也只是感到轻微的酸软无力。
身上出了些汗,他拿了件干净睡衣直接去浴室,可实在饿得难受,只草草洗漱冲了个澡。
结束时客厅里有人走动的声音,许珝以为张畅带着自己的饭到了,连忙推门出去,却看到祁砚旌的背影。
祁砚旌扭头对上他的目光,视线下移停留在他小短裤下的膝盖上,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
“谁让你乱动的?”祁砚旌快步来到他身边,扶住他肩膀。
许珝哑然:“我总要上厕所吧……”
祁砚旌揉了把他吹到半干的头发:“你还洗了个澡。”
“……”许珝挠挠鼻尖,“我出了汗,再不洗都臭了……”
“腿不疼了?”
“本来就不疼的……”
祁砚旌看着他,下颌紧了紧,像是要说什么又生生忍住了,弯腰直接把许珝抱起来。
他看起来有点凶,许珝一时也不敢说话,这两天被抱习惯的下场,就是行动快于意识,环住了祁砚旌的脖子。
许珝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热乎乎的,浑身都是沐浴露的味道。
祁砚旌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许珝身上的温度,这种温度没由来的让人安心,祁砚旌有点舍不得放了。
他抱着许珝站在客厅里停下来,颠了颠许珝让他坐在自己小臂上:“想在哪里吃饭?客厅,餐桌,还是床上?”
祁砚旌今天的衣服肩膀上有颗扣子,许珝一下一下拨着玩,闻言抬了抬眼,双眼皮很漂亮:“还可以在床上吃?”
祁砚旌没忍住摸了摸许珝的眼皮,哄小朋友一样:“当然可以,张畅给你买了张小桌子,以后都可以在床上吃。”
许珝眼睛亮晶晶,似乎有点心动,但想了想又摇摇头:“还是算了,要是掉床单上多麻烦呀,就在餐桌吃吧。”
祁砚旌笑起来,“掉床单上就洗,不然洗衣机买来干嘛?”
但他还是按许珝的选择,单手抱着许珝往餐厅走,另一只手在他脸上上下其手。
许珝被摸得不耐烦,疑惑客厅到餐厅一点点路怎么走了这么久还不到。
他拍掉祁砚旌的手,软着嗓子抱怨:“你别老摸我,洗手没有,等下长针眼了。”
“洗了,我一进门就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