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像,”他指间的笔还在随意转着,“精心化了的……那种烟熏妆?”
“……”
“一会晚上,和人约了一起去酒吧玩?”
“……”
仅有的谢意一瞬消散。
蔡莞被他的调侃气得从餐桌上弹起来,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裹藏着怒气,气到只想出三个字来反驳他:“你!才!去!”
“我怎么去?”他气定神闲地,“我也没化这么好看的烟熏妆。”
“……”
她平常最讨厌别人拿她的黑眼圈说事、无意的也还好、可明显现下他这就是故意的。
蔡莞说不过他,干脆闭上嘴巴,扯过那张课本,自己低头研究。
许柏成看她,也没半点愧疚:“生气了?”
“……”
“脾气这么大啊。”
“……”
“所以,”他又跟着问了句,“也不需要再给你讲讲题了?”
“……”
沉默了会,蔡莞还是别扭地转过头:“你不说讲烦了?”
许柏成眉梢微扬,指间转动的笔跟着停下来,笔尖轻轻在桌面上碰了下,悄无声息的,如同他轻弯的嘴角:“讲烦了,我还能这么好好和你说话?”
也许是平视的关系。
这样坐在近处,男人的瞳眸在光下像是被染上一层柔和的滤镜。
不知道是不是仗着自己好看,他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是无所顾忌的。黑长睫毛抬起,目光里带着浓郁的意味,而他却半分不知。
蔡莞一怔,积攒的火气莫名消散了些,喉咙又有点发干。
她捞过面前的玻璃杯,继续把水灌进嘴里,温吞道:“……你刚也没好好和我说话。”
“不止没有好好,”她较真地拨高音量,“还搞人生攻击!”
许柏成听笑了:“我攻击你什么了。”
她指着眼睛下面,很生气:“你说我黑眼圈重。”
许柏成:“我不是夸你好看?”
蔡莞瞪着眼,又不说话了。
“行吧。”许柏成用手半撑起脑袋,像是终于知道自己得罪人了,态度极好地问,“要不然给你道个歉?”
男人的目光顺着从微挑的眼尾撇过来。
刚喝下的水似乎没了半点作用,她下意识又去抓杯子,才发现里头已经空了。
措不及防的尴尬。
不过好在,有人及时打破了此刻的微妙气氛。
敞开的大门外,有刚到的开锁师傅在喊:“诶,哪位说要开锁的呀?”
蔡莞收回触到杯壁的手,及时抓住救命稻草:“师傅,我!”
慌里慌张地,她连桌上物品都没收,就快步走了出去。
许柏成没跟上去,坐在原来位置,伸手从她草稿本里撕下空白一张。
狭窄楼道里,简短的交谈,师傅经验老道地开始工程作业,蔡莞在边上旁*t观。
不过几分钟,门就给打开了。
开锁费用五十元,蔡莞想起来手机还在许柏成屋里,又跑回去拿。
这一回,她连带着桌上所有都一齐快速收进包里,充电器还回去。
许柏成也懒洋洋地站起身,送她出去。
蔡莞肉疼地跟开锁师傅扫码转账。
她把人送走以后,转过身,才发现身后对门还敞着,许柏成斜倚在门沿边上,双手抱在胸前,朝她看过来,像是有事。
蔡莞问他:“还有事?”
许柏成颔首,抱胸的手伸出来,一张半折起来的白纸露出来。
她看着纸张背面若有似无的字迹,不明白:“什么。”
他递过来:“看了就知道了。”
跟着,那张被折成豆腐块的纸落到她掌心。
他又抬眸看她眼,目光定格在某处,低笑了声,借着极为慵懒的口吻又补了句,“还是明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