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明月高悬。
陈玉楼捏着一只酒盏,随意靠在亭栏上,不时仰头灌上一口。
身侧石桌上留着两只玉盒。
隐隐还透着一丝淡淡的芝草香味。
一连炼化两只宝药,丹田中枯竭的灵力,这才重新变得充盈。
此刻他神色间,也没了之前的苍白。
按照它自己的估量。
哪里无用。
房间内。
所以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清楚它的可怕。
“如今我也就堪堪入门,贯通为止。”
昆仑立刻察觉到,一股磅礴如潮的药力汹涌而来。
“沈师傅说七星横练功有五重境界。”
本应该清澈见底的泉水。
冲昆仑努了努嘴,轻笑道。
花玛拐一下愣住。
毕竟本就是山中一头野猴子。
陈玉楼就知道这小子什么心思。
等到千锤百炼过后,自然能够熔炼出世间头一等的真金。
对它而言。
“错不了。”
另一边。
此刻,随着陈玉楼推开石门,视线一下被雾气弥漫,水声潺潺,那其中分明是一口洞中水池。
此刻竟是呈现出血一样的猩红。
不过,最终还是无疾而终。
昆仑立刻坐直身形,眸光湛湛,沉声回道。
缓缓睁开眼,又长吐了一口浊气。
将一身气息催动到机制,这才一步步淌入水中。
昆仑盘腿坐在地上。
一招一式,心神尽数沉浸在修行中。
花玛拐当即如数家珍,一桩一件毫无差漏的回应道。
换做常人,怕是连进去的胆量都没有,更别说借着药浴洗髓练功。
一看他神色。
从那天受到陈玉楼点拨后,它便再不曾出门一步,每日除了吃饭休息,近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炼化山魈骨上。
“怎么说?”
身外仿佛燃起了一蓬火焰,自行游走周身。
“周先生说了,练武修行如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只是离开十多天,再见时,昆仑竟然已经凝练出一缕灵气。
听到这话。
“你小子,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一直到他人消失在夜色中,陈玉楼也从围栏上一跃而起,冲昆仑招呼了声。
没有急着入池。
所以只看了一眼。
似乎察觉到了那道破空而至,落在自己身上,又转瞬收回的目光,它忍不住也随之望去。
“还有什么想问的?”
陈玉楼摇摇头。
这一炉大药效果确实惊人,没枉费他不计成本的投入。
“这七星横练功,分明就不是寻常武功,而是道家真传。”
白天湖边那场厮杀,陈玉楼其实就已经看出不少。
陈玉楼最后一点疑惑也烟消云散。
“这趟感觉如何?”
身影也漫步消失在雾气中。
花玛拐再不迟疑。
但即便如此。
要不是之前数月,他们前往滇南倒斗,将他一人留在庄内,太过无聊才会接触到练武,以他的性格能躺着就绝不会去吃那份苦头。
这睡了一下午,脑子还是昏昏沉沉。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块铁胚。
渐渐的。
分明就是恰到好处。
“你小子就别惦记了,给我安心在家里修行,药浴三天一换,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外面书架上。”
仰头将杯盏中剩余仰头一口饮尽,随意一抛,酒盏就如一片落叶划过夜空,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石桌上。
这座地下石窟的规模,仍旧大的难以想象。
他心中惊疑更是达到了顶点。
闻言,花玛拐重重点了点头。
想到罗浮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修行速度却是快如闪电,它就忍不住一脸无奈。
分明飘荡着一缕缕细微却异常纯粹的灵气。
至少修行这么久,陈玉楼完全想不到,如何才能在武道与修道之间寻到一个平衡,然而让两者彼此契合。
一入水中。
足足有五六块。
后院再度归于寂静。
昆仑先是运转七星横练功。
随后更是一咬牙。
双手抱拳,昆仑眸光沉凝,一脸认真的道。
而昆仑虽然诧异,却没有半点迟疑,径直将手伸了过去。
陈玉楼眼神里满是赞赏。
“还行。”
如今亲眼所见后,他才终于确认无误。
手指搭落,一缕灵气随之渡入,直奔昆仑丹田而去。
“不过,我也不差……”
感受着昆仑的痛苦,陈玉楼却表现出了近乎于无情的冷漠。
除此之外,又铺设地龙,眼下分明就是已经燃起了火,水池中沸腾不止。
轰隆——
如今所修的这门横练功。
让人望之生寒。
听到这话。
那里一道妖气,正以一种玄之又玄的节奏呼吸不定。
“好嘞。”
“好小子,走的不愧是霸道路。”
看着浑身白雾滚滚,浑身气血几乎要炸开的昆仑,陈玉楼皱着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转而替代的是一抹浓浓的赞赏之色。
本来准备抬步入内的昆仑,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形忽然停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饶是他钢筋铁骨,一时间也差点无法撑过去。
“掌柜的……白天不是跟杨魁首说要去无苦寺一趟,那这药浴?”
感受着它身上气息一点点壮大,罗浮神色间却并无太多变化,反而觉得无趣又枯燥。
见他目露惊喜,还被蒙在鼓里的花玛拐,不禁一脸急切地问道。
足足能够容纳数人。
单手拎着酒壶。
“这么算的话……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了?”
被杨方那小子一杯接着一杯,不知道灌了多少。
“道家真传?”
但不得不说。
“去吧,最好能在李掌柜来之前,我还能替你看护一二。”
“行了,去吧,以你的根骨,最多半个月时间,应该就能彻底洗髓伐骨了。”
“拢共九百七十六件明器,其中一百五十七件入了湘阴城两间铺子,三百二十六件入了岳阳道,四百六十一件入长沙城下辖三州一府。”
听到这几个字。
花玛拐哪能不心生焦虑?
整个人仿佛不是浸水,而是置身在一座巨大的烘炉当中。
听着花玛拐的叙述。
“果然……”
而那一池大药,则是铁匠手中的大锤。
看了片刻,等他渐入佳境,陈玉楼也顺势收起心思,转身回到归墟鼎外的空地上,席地而坐,瞬息入定。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