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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前一天狗皇帝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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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前一天狗皇帝失忆了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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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连忙躬身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觉得此物颇旧了,有些拿不定主意,故而来问娘娘的意思。”

花妩只看了一眼,那匣子上朱漆斑驳,边角都磨损了许多,确实很旧了,它简直不应该待在这金碧辉煌的宫中,遂淡声道:“都扔了吧。”

绿珠忍不住唤了一声:“娘娘。”

周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花妩看向他,讶异道:“皇上真的想知道?”

周璟有些不安,但是依旧颔首,迟疑道:“朕可以看吗?”

“自然可以,”花妩忽然笑了,眸光盈盈地对那宫婢道:“呈上来,给皇上过目吧。”

陈旧的木匣子,虚虚挂了一把锁,上面都泛起了铜绿,确实有些年头了,花妩将一枚锁匙递给周璟,示意道:“既是皇上想看,便自己来打开吧。”

周璟握住了那把锁匙,连同花妩的手指,问道:“里面是什么?”

花妩勾起唇角,微微笑道:“臣妾不是说过了吗?只是一些无用的旧物。”

周璟打开了那个木匣子,一股浓重的干燥墨香扑面而来,带着陈旧的气息,里面是厚厚一叠信笺,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彩色羽毛的毽子,干枯的花枝,鸽蛋大的琉璃珠,还有,死去的萤火虫……

周璟僵坐在那里,紧紧盯着匣中的物件,一时间竟忘了动作,这些东西都太过眼熟了,都是经过他的手,精挑细选而成,还有那些泛黄的信笺,也都是他亲笔写就,逐字逐字地斟酌,不必细看,他也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七月七日,镜湖有流萤……

他一生失信了三次,每一次都是花妩,怎会如此?

花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面孔上,看清了他眼底的震惊与失措,她仍旧是微笑着的,轻轻叹道:“都是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皇上看它做什么呢?平添烦扰。”

她说着,将木匣子合上,交给宫婢,道:“拿去扔了吧。”

宫婢意欲来接,下一刻,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花妩的手腕,帝王的声音里透着急迫:“别!”

“绒绒,不要扔。”

他紧紧抿起薄唇,桃花目中透着焦灼的意味,花妩歪了歪头,不解道:“为什么呢?这是臣妾的东西,臣妾不能处置吗?”

“因为……”周璟像是拙于言辞,他握住花妩的手那么用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论说什么,在此时都像是苍白的托词。

花妩再次打开了木匣子,看着那一叠陈旧的信笺,用空闲的左手拿起来,目光随意扫过,甚至露出几分欣赏的意味,称赞道:“瑾公子的字真是好看,苍劲有力,笔法秀逸,臣妾很喜欢,曾经还仔细临摹过许多次。”

她一边说着,将信笺放到烛火上,慢慢地道:“临摹的时候要背着人,先用薄宣比对着挑一些字描下,然后再照着练,有一回叫嬷嬷看见了,告诉了太|祖母,太|祖母便起了疑心,责问这些字是从何处学来的,为何与夫子教的不一样?”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经历,无悲无喜,火舌舔舐着干燥的纸张,呼啦一下就烧着了,明灭的火光映入花妩的眸中,闪烁不定,晶亮如星,她笑吟吟道:“也就那一次,后来没再学了。”

火渐渐蹿高,空气中逸散着纸张烧焦时特有的气味,一只手探过来,在宫人们的惊呼声中,猛然握住了那一叠烧着的信笺,竟硬生生将火都捏灭了,花妩吃了一惊,下意识松开手,信笺纷纷乱乱地飘落在地,散开如雪。

“皇上!”刘福满第一个叫起来:“快快,来人!快去取清水,再叫太医来!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花妩转头望向周璟,大概是因为被火灼痛了,他的眼底泛起微红,薄唇紧抿,只盯着她看,片刻后,才用艰涩的语气问:“她……怎么罚你?”

花妩别开目光,不与他对视,冷冷道:“和往常一样罚罢了,算不得什么。”

周璟的手被那一下烧伤了,掌心和指尖都灼得通红,没多久就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来的太医是姜步寰,见到这伤势都惊了,一边小心处理,一边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弄的?”

没人敢接这话,唯有周璟淡淡道:“不当心碰到了火烛,燎了一下。”

姜步寰行医数十年,什么烧伤没见过?这分明是硬生生用手去抓什么,被烧伤的,只不过他很识趣地闭了嘴,替周璟上好药,又叮嘱一些忌宜之事,这才退下。

信终究没烧完,被留了下来,重新锁入木匣中,周璟命刘福满收起来,对花妩道:“既然你不想要了,就给我吧。”

花妩故意嘲他:“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富有四海,要什么没有?几张破纸也这样宝贝?”

周璟抿了抿唇,望着她,道:“我用四海天下,可以换到它吗?”

他的语气仍旧是平静的,像是真的考虑这个问题,花妩心中骤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这种情绪令她感到不知所措,却又无从宣泄,她想刺伤这个男人,用任何方式,最好让他从此远离,仿佛唯有这样她才能获得想要的平静。

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

花妩不需要他的道歉,她现在就很好,做上了皇后,除开那么一两个人之外,没有人能掌控她,命令她,这里没有严苛的太|祖母,没有盯着她一举一动的嬷嬷,也没有人敢轻视她,在背地里用异样的目光悄悄打量。

不能离开皇宫也没关系,从前在花府也这样过了整整八年,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八年?一晃眼就过去了,花妩觉得自己可以忍受。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要把那些难看的旧事翻出来呢?花妩已经长大了,她也不再是花绒绒,脆弱得不堪一击,连一道小小的伤口都能哭半天。

她很坚强,离开花府后,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她什么都可以忍。

花妩轻轻吸着气,仿佛这样做,她就能轻松一点,今天她是故意的,就是要在周璟面前烧掉那些信,看他因此而痛苦,可花妩并没有从中获得半点快慰。

她像一个负伤累累的人,用手去抠那些陈旧的伤痂,一方面觉得痛,一方面却又无法停下。

当看到伤口鲜血淋漓时,她又对自己生出几分深深的厌弃来,这真是太丑陋了。

花妩的手紧紧捏起成拳,语气生硬地道:“皇上想留,就留着好了,反正臣妾是不要了。”

她说完,便霍然起身,快步入了内间,寝殿内室没有外面那么亮堂,灯烛少了许多,光线昏暗,这让花妩生出几分安全感,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疲惫地掩面。

过了许久,有人轻轻拥住她,宽阔温暖的胸膛,让花妩有一种想依靠的冲动,她抵着那人的肩头,感觉到有吻落在鬓发处,很轻,像是怕惊到了她。

花妩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闭上眼睛,殿内寂静无声,唯有夜风吹过窗台,传来树叶轻晃的声响,烦躁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花妩松开手指,轻轻吸气,问道:“我们像从前一样不好么?你去上朝,处理政务,我就待在坤宁宫,我们一起去给太后请安,然后你回乾清宫去,我回坤宁宫,你想要皇嗣,我可以给你纳妃,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就给你挑什么样的,这样不好吗?”

她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好声好气,情真意切,就像一个真正贤惠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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