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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前一天狗皇帝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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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前一天狗皇帝失忆了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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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点点头,不安道:“从前都是交给奴婢的。”

“什么时候?”

明月想了想,道:“她还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说要回府问一问老夫人,但是中秋宴,她可能会入宫,如果小姐顺利拿到了生辰八字,就是中秋宴那一天了。”

花妩听了,唤来绿珠,附耳叮嘱几句,绿珠点头,去而复返,手里拿了一个小香袋,递给明月,花妩轻声道:“中秋宴那一天,本宫会借太后的名义,邀花想容入宫,她一定会来,你将那娃娃调换一下,把这个香袋放进去,生辰八字么,也改一改。”

明月紧紧攥住那个香袋,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趁夜离开了坤宁宫,绿珠亲自送她回去,半道上叮嘱道:“你只要听咱们娘娘的话,就一定会保你性命,可别动什么歪脑筋。”

明月连忙点头,苦笑着道:“姐姐,我身家性命都系在娘娘身上了,怎么敢动歪脑筋?”

绿珠不语,她还是对明月之前偷了花妩的帕子耿耿于怀。

眼看慈宁门近在前面了,绿珠顺势停了步子,道:“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不方便过去,你自己回去吧。”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借着廊庑上的灯笼,明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香袋,料子是鹅黄|色的,质地上佳,最奇怪的是,上面绣的不是花也不是草,而是一个憨态可掬的狗头,两只三角形的大耳朵,吐着舌头,栩栩如生。

第59章

比起权贵云集的城西,官宦显赫的城东,京师的城南便不那么起眼了,这里多是市井百姓,越往南走,就越靠近京郊,出了内城门,外面便是一大片矮山丘,这里有不少农户,也有三教九流之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水云庵在这村落里显得十分不打眼。

但它毕竟年头很久了,又是敬着神佛的,每逢初一十五也有人来进香,送些香火钱。

这一日晌午,日头刚刚转西,老师太正拿着扫帚打扫庭院的落叶,她年纪大了,有些耳背,直到听得有人唤她,老师太才转过身去,却见面前站了一个年轻的公子,穿着一身苍色的锦衣,腰悬玉佩,气度非凡,身后还带着几名侍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身。

老师太迟疑问道:“施主是要进香?”

那锦衣公子略一犹豫,微微颔首:“是。”

老师太听罢,将扫帚放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请随贫尼来。”

周璟对几名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在原地等候,自己跟上了老师太,午后的阳光自屋檐下照进小佛堂,里面的陈设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虽然简陋却处处干净,一尘不染,供奉的菩萨并非金身,也依然悲悯庄严,一手拈花,静默地俯视世人。

老师太示意周璟净手,这才取了香递给他,静候在一旁,等周璟上过香,她慢慢地敲响了罄,声音清脆悠长,一点点荡开,响彻了整个佛堂。

周璟立在佛像下,和花妩一样,他其实并不信佛,可是就在此时此刻,他心底骤然生出一种冲动,希望神佛能听见他的所求。

他取下腰间的玉佩,放进功德箱里,老师太看见了,念了一声佛号:“施主仁心,功德无量。”

周璟对她说:“我是来找人的。”

老师太神色疑惑,问道:“施主找谁?”

周璟顿了片刻,道:“我找……找花绒绒。”

说出那个名字时,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周璟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这么紧张,这还仅仅只是提起那人的名字而已。

老师太显然也怔住了,她睁开那双苍老的眼睛,认真仔细地打量着周璟的面容,五官眉眼,一寸一寸地辨认过,才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你啊。”

这一声像是叹息,周璟微惊:“您……认得我?”

老师太转过身去,将门推得更开些,午后的太阳热烈地涌进来,整个佛堂更亮了,让所有的阴暗都无处遁形。

她背对着周璟,用青砖把门板挡着,声音慢慢地道:“以前有个叫阿瑾的孩子,在这里住了些日子,和绒绒玩得最好,后来离开了。”

“不过你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呢?”老师太扶着门站直了身子,眯起眼看向外面,轻轻叹道:“绒绒已经长大了,也不住在这里啦。”

她看着周璟,话里意有所指:“人长大了,就不像小时候那样,会一直傻等。”

周璟心中一紧,像是被一只手重重握了一下,整颗心都痉挛起来,他低声道:“她等了很久么?”

“也没有多久,”老师太扶着门走了出去,周璟下意识跟在她身后,听见她继续道:“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一晃眼就过去了,等的时候是认真等的,忘记的时候,也是认真忘记的。”

她停下来,站在屋檐下,指着对面的墙头:“喏,就在那里。”

周璟望过去,墙头已长满了碧色的青苔,他似乎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小腿,期待地向远处张望。

老师太说:“你看,你不说会来,那孩子就不会等,日子也这样过去了,她高高兴兴地去找别人玩,当你是个过客,可你给了承诺,要她等,她就等了,一日没等到,她就一日不快活,仿佛往好好的墙上打了个钉子,纵然哪一天钉子□□,也还是会留下印记。”

她苍老的眼睛里带着责备的意味,像是在看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你走后有一段时间总是下雨,某一日天晴了,她来向我抱怨,说还是下雨好,这样你不来不是因为忘记了,而是因为下雨。”

真是孩子气的话,就连抱怨都这么柔软天真。

而花绒绒的报复也是简单的,她只是忘记了他,从此往后再也不提起阿瑾这两个字。

周璟的心紧紧缩着,泛着细密的隐痛,令他几乎不能自如呼吸,他对老师太提出想在庵子里看看。

老师太道:“这里还和从前一样的,施主自便吧。”

她说完便慢慢地走远了,步履有些蹒跚,到了庭院,继续拿起扫帚打扫落叶来。

小时候不觉得,如今周璟才发现这庵子实在小,一眼就能看到头,想必那时候老师太早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却什么也没说,任由他陪着花绒绒玩,所以每次花绒绒带着他去后厨,都能在锅里找到热乎的斋饼,一开始只有两张,后来渐渐就有三四张。

可他们谁都没有起疑,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花绒绒住过的那间屋子,如今是空着的,却打扫得很干净,他们在这里同住同食,花绒绒总喜欢粘着他,向他撒娇,她像一颗小小的糖,有些黏人,又甜滋滋的。

长大了的花绒绒,像一颗莲子,包着一层硬硬的壳儿,芯是苦的,若要强行砸开那层壳,她便会粉碎。

周璟立在窗前,从这里能看见一面青瓦白墙,墙皮上有几个浅浅的小坑,露出泥砖缝隙来,里面也长满了青苔,花绒绒从前就是踩着那小坑,熟练地翻身爬上墙头,笑着向她伸手:阿瑾,快上来呀!

她整天没事儿就骑在墙头,笑话隔壁戏班子的小孩们,指指点点说他们唱腔跑调,台步走歪。

那些孩子们不服气:你行你来么?光说不练假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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