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惊澜get到她的意思,对岑雪桉道:“主要是地产和新能源方面,上次董事会的那个方案,我看过以后……”
他之前和云镜说,岑雪枫跟阮禾渊理念有冲突,其实他跟岑雪桉之间,理念也有冲突。只是以前,遇到理念冲突的情况,父子俩都不会做过多解释。谁有权利谁就做主,另一个自动闭嘴。
所以外*t界老传他们父子不和,拼命打压另一个。
这是第一次,岑惊澜试着跟岑雪桉讲了自己的想法。
岑雪桉也很耐心,遇到意见不一致的地方,他会先肯定岑惊澜,然后再加入一点自己的想法。
云镜在旁边听着,偶尔也会插一句嘴。她虽然不专业,但对今后十年内市场走向比谁都清楚,每每切中要害,让岑雪桉甚至岑惊澜都很惊喜。
一家人相处的气氛越来越融洽,直到管家过来叫他们吃饭。
今天的午餐显然是精心准备的,满满一大桌。
阮苓就坐在云镜旁边,总忍不住给她夹菜,一会儿云镜碗里就堆不下了。
云镜没怎么被自己亲生母亲夹过菜,她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家里还不像后来那么有钱。每次买点什么好东西回来,季雨珂都反复叮嘱她:“要有礼貌,让哥哥先吃。”
在饭桌上,无论是妈妈还是叔叔,也都只给哥哥夹菜,偶尔夹给她的,都是哥哥吃剩下的。
云镜是跟自己和解了,不会再怨恨以前的生活,可这会儿看着阮苓温暖的眼神,她心里还是不免情绪波动,脱口说了句:“谢谢妈。”
话音落,餐桌上齐刷刷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她。
“不是,那个……”云镜尴尬疯了,难得语无伦次,“我……”
“不用谢。”阮苓一下笑开来,“想吃什么就跟妈说。”
云镜:“……”
好的,她再想改口回去,也不行了。
阮苓心情大好,又夹了菜过来。
云镜碗里实在装不下去了,也顾不得害羞,提醒道:“我装不下了,妈您给澜哥吧,他喜欢吃虾。”
阮苓夹的,刚好是一个虾滑,她看了岑惊澜一眼,才放进他碗里,动作都透着点小心。
旁边的岑雪桉正在剥虾,闻言顿了顿,顺手将剥好的虾也放进了岑惊澜碗里。
岑惊澜看着碗里的虾,隔了两秒才说:“谢谢妈,谢谢爸。”
云镜发现,阮苓和岑雪桉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明明是互相关心的一家人,真搞不懂他们以前怎么会搞到那么生疏。
还好,现在看来,关系有回暖的迹象。
饭后,岑惊澜和云镜还有事情要做,稍坐一会儿就准备回去了。
但对阮苓和岑雪桉来说,今天依然跟过年一样。阮苓给小两口拿了好多东西,吃的用的化妆品什么的,能给的全给了。
云镜连连推拒:“谢谢妈,真拿不下了,我们下次再来拿吧。”
“好,下次来。”阮苓听到“下次”,这才不再硬塞。
两人拎着一堆东西上车,云镜看了眼后排,笑着道:“我们这是来搬家的吧?”
岑惊澜也转头看了看,眼底浮起暖意,又回过头来,伸长手臂抱了云镜一下,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云镜拉过安全带系上,“这都是爸妈给的,该谢他们。”
“活了二十几年,今天是我爸第一次给我剥虾。”岑惊澜低头点火,非常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t。
云镜吃饭的时候也想起了自己父母,所以特别能感同身受,但她还是担心自己理解错,所以试探着说了句:“迟到总比没有好,对吧?”
“对。”岑惊澜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所以你开始吧。”
“我开始什么?”云镜不解。
岑惊澜一脚油门将车开出去:“开始练习喊‘老公’。”
云镜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
然而岑惊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云镜琢磨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是因为昨天晚上,她问岑惊澜要不要改口喊“爸妈”,岑惊澜说的是让她习惯喊“老公”以后再改口。
但她今天一时没忍住,已经脱口喊了“爸妈”,岑惊澜便顺着她“迟到总比没有好”的意思,让她开始练习喊“老公”。
云镜:“……”
其实如果不是这样的前提,云镜觉得,喊一声老公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他俩都结婚了,岑惊澜本来就就是她老公。
可是,越是现在这样,她反而越喊不出口。
云镜憋了一路,东拉西扯聊了半天,也没能喊出一声“老公”。
好在岑惊澜似乎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说了让她开始练习以后,就没有再提。
云镜稍稍安心,岑惊澜善解人意,应该是给她留适应的时间吧?
到家后,岑惊澜停好车,云镜解开安全带,刚下车关上门,准备去拿后排的东西,眼前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
也不知道岑惊澜怎么能那么快,分明在另一边,瞬间就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