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这陈老三是个傻子,憨憨的好掌控,万一能回城了,她也好甩掉他。要是换成脑子正常的男人,只怕是打发不掉的,她得一辈子困死在乡下。
这才是原主最真实的想法。
当然对外可不能这样说,“他人挺好的,特老实特听话。”
女同学又把陈爱学打量了一番,哼哼道:“这点倒是真的,不过就他那傻样还能憋出什么坏不成?”
她又道:“虽说你结婚了,可一样是知青,那我们知青点就是你的娘家,遇到什么难处只管回来找我们。”
林若云也不拒绝,“好呀。”
知青干活不如土生土长的农民熟练,同样的时间干出来的事就少了,为了公平,队上是把他们单独划一块的。说了几句,女同学便走开去集合。
*
今天要干的活是翻红薯藤。
川省除了省会大部分地区都是丘陵,水田种稻子地里种玉米,为了更好的利用土地资源,一排一排的玉米空隙里套种红薯,田埂上则点着黄豆。
玉米和红薯,对于林若云来说是新鲜东西,在她原来的世界从未见过听过,不过她在原主记忆里找到了答案。这两种植物都是四百年前的古人从遥远的美洲带回来的,有多远呢坐船都要一年半载,也难怪她没见过。
这俩都是高产作物,一亩地能产500斤玉米、四千多斤红薯,就这还不是最好的效果,肥料越足产量越高。
陈爱学听着媳妇儿讲解,第一回生出对农村的羡慕,低声道:“这个产量也太高了,要是在咱以前的家乡,哪还会缺粮食吃。”
“是啊,可惜送不过去。”
吴氏在前面割藤,盛夏时节草木都长得旺盛,这红薯藤也是又粗又肥,叶子又大又绿,是上好的猪草,拿去养猪场也能换两个工分。
她割掉的是前端的嫩枝,底下那截是老的,黏在地上长出一些须根扎进地里,这就需要人把它们扯起来翻一面,不然这些须根会长大变成小红薯。
“那不是挺好的,须根越多结的果子越多,为什么还要翻藤?”
“知青”是城里人,没干过农活,自然不知道这缘由,因此林若云坦坦荡荡的问了出来。
吴氏解释道:“这须根结的都是小果子,长不大的,最大也就跟你手指一样大。不留须根,主根结的果子就像巴掌那么大,你说哪个划算?”
那肯定是主根结的果子划算啊。
林若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没过多久,一个裹着泥的红色小长条扔到她面前。
吴氏指着它:“喏,这就是须根结的果子了,最大也就这样。”
可真小,比小指还短还细。
待她看过,吴氏又把那个小红薯装进口袋里,笑道:“中午拿回去煮饭。”
这地可真够大的,翻完一块又一块,林若云的腰都快弯断了,她真想躺下去,可她已经是排在最后面的了,真不好意思歇。
家里的孩子来送了水来,趁着喝水的空儿,总算能歇一歇。
等歇完回去,她发现陈爱学不见了,再一瞅地里不见男人。
“大嫂,大哥二哥他们咋不见了?”
李氏这是倒着往回翻第二行,比林若云多翻了半行红薯藤。
“他们去砍竹子削篾条,待会回来把这玉米杆子捆了挑回去。”
削竹子啊,陈爱学他可是一点都不会的,会不会把自己的手给削了?
她猜得没错,陈爱学还真把自己手给削了,划了好大一条口子。
“老三你这咋回事啊,削个篾条还把自己整出血。”
大哥陈爱国这又是心疼又是气,可看着那不止的血,也不敢掉以轻心,立马拉着他去了卫生所,消毒包扎。
完事了也不敢再让他去地里干活,天这么热万一汗水滴进伤口,化脓了咋办?那不是得把手给切了?老三已经傻了,千万不能再成残疾。
之所以有这种恐惧,还是陈爱学小时候发烧家里人没重视,湿帕子盖额头盖了一晚上没把烧降下去,再送卫生所就迟了。老三被耽误成傻子,这是全家人心里的愧疚。
等中午收工,众人回家看见缠着白纱布的陈爱学,倒也没生气。
“当初要是早点送老三去卫生所,他就不会傻,他不傻今天也不会被伤到。”
吴氏抹着泪,进了厨房。
小夫妻俩回了房,对望着彼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农村人呀真疲惫。
林若云趴在床上,央求道:“老公,我翻了好多红薯藤,腰好酸好痛,胳膊都抬不起来。”
你自觉点快给我捏捏呀。
陈爱学在家歇了阵儿早缓过来了,当下也不觉得累,主动道:“那我给你揉揉?”
此举正中她下怀,“真的?老公你真好。”
为了让陈爱学干得心甘情愿,林若云一点也不吝惜甜言蜜语。
“好舒服呀,老公你真厉害。”
“再往下一点,对对对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