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和大殿下接触说话,那必然多为望族千金。
明蓝蕴垂眸,自己倒也符合情况,起码符合反派身边女子的情况。
明蓝蕴垂眸思索:不,应当不会是自己。
因为反派以前没少挨自己的鞭打以及竹板打手。
明蓝蕴托腮思索,她当真不好处理这种男女之事。
福康是个小太监,从小比反派还黏在自己身边,对这种事情也开窍的晚,暂时还不用叫明蓝蕴处理。
而像凌贺之这种外表冷静克制,实则桀骜不驯的性子,若是那女子明面拒绝了他,恐怕他要发了疯才行。
明蓝蕴只盼望他能妥善处理好情感之事。
凌贺之并未多来打扰她。
只因他在御书房那处着了凉,有些咳嗽。他如今回府邸后先吃过药,单手支着下颌杵在膝头上闭眼小憩。
他身壮体强,病气走得快。
明蓝蕴来看望他时,他已然在庭院中练习射箭。
箭无虚发,一剑封喉。
漆黑的长弓背后是握剑者冰冷坚毅的目光。
凌贺之望着她:“老师。”
明蓝蕴行礼:“听闻大殿下身体不适,本君配了一些药方子。”
凌贺之坦然接下,他的手拎着显得小巧的药包,毕恭毕敬地送明蓝蕴出去。
他再回去时,凌贺之将药包给了侍卫,命令他们将药包熬煮。
不过半日,漆黑浓郁的药汁盛在洁白如玉的瓷碗中,递给了凌贺之。
凌贺之二话不说仰头喝下,他信老师不会害自己。
明蓝蕴的药是猛药,旁的大夫不敢开的药材她敢。
只是汤药太苦了些,里头没有放甘草,凌贺之在入睡之后总觉得浑身发汗发冷,总恍惚中梦到了以前。
他梦到自己身体不适,胸闷气短,总是疲倦无力。
他的心病尚未痊愈,忧思成难,一连数年在皇宫中如履薄冰地活着,谢家军之仇又压在肩头,随已长大,却还是生了一场重病。
一连高热了数日。
他被疾病折磨,在模糊之中瞧见事务繁重的明蓝蕴前来为他治疗。
老师还是过去的模样,淡然清冷的面容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肠,他知道她的冷情冷眼只对不熟的人。
若是熟人,她便是不说,但行为举止上是千万般的在意。
故而,只要熟人在她面前软了几分话语求她,她便看似坦然实则内心慌张失措般地应下。
凌贺之小憩中恍惚中梦见以前的画面。
他梦见自己发高热的时候。
宫里的太医不敢下猛药,只能瞧着自己的高热持续不退。
是明蓝蕴得到消息后,朝皇帝求了旨意后急匆匆地赶来,不敢懈怠一刻。
蜡烛散发着橘色的光彩,落在她的侧脸发梢,叫人觉得美好又温暖。
画面中的明蓝蕴用攀脖卷好衣袖,正要拧干白帕子,同时对着高热的人,轻声说:“殿下,没事的。”
明蓝蕴的医术不比宫里的太医差,又素来胆大,舍得用猛药,再加上凌贺之从小吃她的药方,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住……她对此都是知根知底的。
吃了几服药后,第二日从高热中清醒过来的凌贺之徐徐睁开了眸子,怔怔地看着明蓝蕴坐在椅子上,正单手支着脸颊休憩。
她太累了。
凌贺之起身发出了动静,明蓝蕴便被醒了。
她有些苏醒后的倦意和懵懂,目光迷茫地瞧着他,而后逐渐变得清醒,望着人莞尔一笑。
屋中无声、无风,凌贺之望着明蓝蕴,胸口却轰隆作响。
他看着明蓝蕴将福康喊进来:“为大殿下换身舒适干爽的衣服。”
他看着福康蹦跳着进来,疲倦地伸着懒腰:“师父,我好困啊。”
他也看着明蓝蕴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福康的肩膀……
凌贺之便懂了,她还不属于自己……
睡梦中的画面逐渐模糊,凌贺之见到明蓝蕴趴在桌上小憩,梦中的二人近在咫尺,于是他抱着贪欲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老师的脸。
在他长成后,他对明蓝蕴终究是动了不可言说的冒犯心思。
逾矩又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