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到自己住处,周不宁已经瘫软在桌子上,周安在旁边心疼地给他揉手。
周不宁将一只储物袋递给花浅,气若游丝道:“花修士,都在这里……再要我画也画不出来了。”
“劳烦周道友了。”
花浅将几袋灵石放在他面前,接着将储物袋收进袖中,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花姐姐,你这是要去哪?”
周安见状,小跑过来拉花浅的手,“师兄说了,这附近有坏人,最好不要离开房子。”
“坏人?”花浅看向半死不活的周不宁,对方左右瞧了一眼,勾手示意花浅过来:“下午我和师弟捡树叶的时候,发现有人在附近一直转悠,等他离开之后,我才发现他是给散修住处布下了结界。”
“结界?”
“对。”周不宁压低声音,“而且那人穿着一身黑衣,看上去很不好惹,我试着在万事镜里发消息,你猜怎么着?”
他用神识轻点万事镜,本该浮现三界坛首页的镜面纹丝不动,仿佛是一块真的镜子一般。
花浅:“?”
修真界也有屏蔽神识的手段吗?
周不宁又继续道:“那人离开之时,我试着打破结界,结果那结界十分牢固,估计是大乘期以上的修士布下。”
“要不要叫大家一起打破结界?”周安懵懵懂懂的问,“故事里都是要这样齐心协力才能打败坏人。”
“师弟,我都叫你不要听太多故事了。”周不宁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你想想那人能避开天机宗弟子布下结界,最起码也是大乘期以上的修士,想要弄死我们轻而易举,若是打草惊蛇了,你和师兄我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听着周氏师兄弟的对话,花浅不禁陷入沉思。
按照原来计划,她本应抢在陈元面前杀了那大仙,可大仙却是大乘期以上的修士,现在自己不过是元婴期大圆满,就算借助千若水的外挂,修为也不过涨到小乘期,对抗大乘期可谓是螳臂当车。
该如何应对呢?
思索片刻后,花浅缓缓道:“安安说得没错,若是仅凭我们三个,是没办法打败那人的,唯有集齐所有人的力量,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要如何集齐?”周不宁蹙起眉心,“为了能进入天机宗,大家都是各自为战,根本不会伸出援手,况且我们说这些,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
花浅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外袍身上,上面还残留着雷纹,接着,她又把目光落在周安身上,周安大病初愈,脸色还留着寒毒症遗留下的惨白。
她露出一抹微笑:“我自有办法。”
小半个时辰后。
散修住处外围,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传来:“师弟啊!我可怜的师弟啊!你这么久这么命苦!”
哭嚎过后,又是一阵不耐烦的女声:“吵什么吵?明天就是下半场比试了,这么吵还怎么叫人休息?”
那哀嚎声又继续大叫:“就是因为你,所以我师弟才会惨遭毒手昏迷不醒,我要杀了你!”
尖叫声和哭嚎声不断传来,很快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好几个散修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纷纷看向不远处的小路尽头。
在那里,一名青衣男子背着一个昏迷孩童,正在和面前的蓝衣少女对峙:“我师弟不过是见你衣袍上的雷纹稀有,想摸摸看罢了,为何要雷击于他?”
蓝衣少女不甘示弱:“我这雷纹衣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他未经允许擅自摸雷纹是他的错,为何要怪到我身上?”
青衣男子不依不饶:“我不管,你就是得赔我医药费!”
蓝衣少女翻了个白眼,甩出一袋灵石在青衣男子身上:“这够了吧?”
“这么点灵石打发叫花子呢?”青衣男子得寸进尺,“还得再多给一些。”
蓝衣少女十分为难:“可我就只有这么多了。”
不曾想那青衣男子斜睨她:“你不是还有这雷纹衣么?卖了不就得了。”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蓝衣少女被缠得没办法,将外袍一脱,破罐子破摔道:“行行行,我现在就卖了这雷纹衣给你赔医药费总行了吧?”
只要是今日旁观的散修都知道,此雷纹衣不仅能自动攻击敌人、甚至还将一个金丹期修士击退,可见此衣是有实力的。
加上两人争吵已久,早有散修注意到,如今少女一说要卖,有好几个人蠢蠢欲动。
“小姑娘,”有人从左边屋子探出头来,“你这雷纹衣怎么卖啊?”
“一万灵石,”少女语气不善,又掏出一叠符箓道:“每多加三百灵石可送十张高阶符箓,若是出手爽快的修士,我再多送几张。”
话音刚落,右边屋子有人探出头:“我出一万三灵石!”
“我出一万五!”
喊价声络绎不绝,花浅一边靠近喊价者的住处,一边用神识扫描从未未见过人的四间房,其中有两间打开了门,还有两间仍旧是房门紧闭的状态。
她刚要收回神识,却猛然感觉到紧闭的两扇门中突然打开了一扇,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急匆匆下楼、来到了身边的大门口——
花浅立刻扭头看去,看见一个少女从房子里冲出来,气势汹汹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少女话音刚落,最后一间紧闭房门骤然打开,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遽然迸发,一声苍老浑浊的老人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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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