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飞紧急说明情况后,便一齐赶往软香阁,谁知路上同样遇到被传送出来的陈子游,等赶到软香阁时,大堂一片安宁静谧,好似拍卖场压根没有出现过一般。
陈子游常年和符箓打交道,知晓钱多来手心的纹路后,立马推断出这是起死回生阵的符纹,需要尽快找到花浅,否则若是再次换魂,她的肉.身怕是要承受不住。
确认拍卖场就藏在这里后,几人当机立断,果断祭出杀招来轰飞软香阁。
正如陈子游推断般,钱多来的拍卖场幻作浮生芥子,隐藏在大堂的某处角落,如今大堂被轰飞,芥子的存在也暴露出来。
听闻哭诉,在场几人不约而同地蹙眉,千若水最先反应过来,一剑劈开尘雾,望见昏暗夜光中的师妹。
花浅衣着破烂、手脚上还锁着拳头大的锁链,一张清秀面容更是沾满尘埃,她的脸颊似乎被用力摩擦,细小周密的血痕斑驳不一,一眼望去简直触目惊心。
千若水回来,花浅有了底气,哭得越发凄惨,“师兄,你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子,明明是他自个把自己女儿害死的,却要捉我去换他女儿复活!”
还没爬起来的钱多来吐出一口鲜血,明明是你刚刚自个用脸在地上摩擦博同情的,怎么倒反过来把罪按在他身上?敢不敢再栽赃陷害一点!
花浅还真敢。
钱多来这种坑完自己女儿,又去坑别人性命的不齿行为,简直是坑爹在家做生意,坑人到家了。
“而且,他还给撺掇女婿在我饭食里下药,”花浅说着越发委屈,“就在你面前下手,害我如今灵息被停,一朝功力回到最开始。”
她被锁链捆绑,整个人蜷缩成小小一团,加之深浅不一的血痕,着实可怜得不行。
听闻花浅遭遇后,千若水本就火大,如今听说自己辛苦教导的师妹功力一朝回到最开始,更是压抑不住胸中沸腾怒意。
钱多来的行为无异于花农辛苦栽植花种,眼看就要含苞待放时,却被人用剪子拦根截断,甚至还打算连根茎都给换了!
千若水怒不可遏,道道剑气如过眼流星般向钱多来飞去,却被几张符纸拦住去路。
“道友莫急。”陈子游解释,“此人会由天机宗负责,花师妹也会得到安全。”
同时,他向李浮白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即刻飞身下去捆住钱多来,不知为何,钱多来没有反抗,而是听之任之。
千若水来到花浅身边,心疼的给她喂了几颗止血丹药,见她左右四望,问:“你在找谁?”
恰好陈子游在场,花浅连忙问道:“陈师兄,你可有见过宁三姑娘?”
陈子游一愣:“谁是宁三?”
花浅心中一惊,尚未来得解释时,地面轰隆,远处冒出冲天火光,夹杂着一声呵斥:“放肆!连你姑奶奶都不认得了吗?!”
正是宁三的声音。
花浅将和宁三之事快速说了一遍,听到她把解药给予对方后,陈子游再次被她的感慨之举震撼:“你又做这种事?”
千若水及时捕捉到关键词:“又?”
顾不得和千若水解释,花浅心急如焚:“先去看看宁三吧,虽说我和她相识不久,但她肯定独自去找吃人鬼去了,吃人鬼那么厉害,她一个人定是难以对付。”
应和花浅的话,地面再次震动不已,显然宁三陷入了苦战。
一直没有出声的钱多来忽然大笑出声:“那孽畜居然能被找到,是我小瞧了你们天机宗的本事!”
“那孽畜是谁?”陈子游喝道。
“还能是谁?自然是吃人鬼。”钱多来脸色狰狞,血色纹路再次攀爬上扭曲五官,“就让我的血肉,给这火光再添一把火!”
“不好,他要自爆!”
陈子游面色一沉,符箓纷纷从袖间涌出,练成符网拦在众人身前。
可惜,迟了一步。
钱多来似乎早有准备,爆体而亡时迸发熊熊烈火,残余灵息化作寒刃瞄准在场所有人。
陈子游和李浮白不用多提,千若水也眼疾手快地护住花浅,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人伤亡。
除了一个。
千羽飞。
她跟着李浮白一路来到软香阁,却因为是凡人被安排不远处躲避,危机袭来时,霎时间竟无人想起她来。
直到千羽飞被灵息击中,发出痛呼声时才被注意。
李浮白最先反应过来,将灵息注入她体内周旋,奈何千羽飞体内并无丹田,无法接转他的灵息。
千若水正想喂给她丹药,却被反手拒绝,千羽飞脸色煞白,气若游丝:“我是凡人体,吃不得修士丹药。”
修士丹药大多迅猛激烈,若是身强体壮的凡人吃了,尚有容纳吸收之地,而千羽飞如今身受重伤,贸然服下只会加快死亡速度。
眼看相识之人命悬一线,花浅灵机一动:“既然如此,大小姐你变成修士不就好了?”
陈子游最先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涵义,诧异道:“你想让千小姐吸收吃人鬼的金丹?”
“对。”花浅颔首,“大小姐若是交代于此,千阁主定然不会放过我们。”
情况紧急,在场者皆是剑修,无一人擅长治疗。
陈子游略一思索,余光瞥向旁边的李浮白,后者微微点头,他才动手封住千羽飞穴道,将其背在身后,算作同意了花浅的主意。
临行前,李浮白向花浅递去一枚丹丸:“解药。”
花浅直接服下,没有半分迟疑,动作娴熟的好似做过无数次。
李浮白蹙眉,正想开口时,恰逢陈子游喊他:“师兄,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