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瞪直了眼,说:“那也比之前埋头在地里刨食儿强啊!”
确实是这样,之前林初平还在盛海读书的时候,农场就高继东一个人管着,张叔偶尔也知道农场的经营程度,一年下来估摸着也就能赚个两三万块钱。这两年经济不好,张叔他估摸都在亏老本。
现在小东家回来,那可真是大不一样了得,亏是小东家读过大学,有知识,能赚大钱!
林初平也不跟他细说这个,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张叔,你还知道之前咱们在农场干活的那些工人最近在干什么吗?最好是找那些干活老实,或者头脑灵光的也行,咱们农场现在缺人手呢。”
张叔应下来:“我这就出门走一遭,找找他们。”
前些年农场效益好的时候,镇子上倒是有些人会来农场干活。但这几年,市里工厂一个接着一个破产,导致林岗镇农场也一个挨一个的过不好,还不等农场老板亲自找工人说话呢,一些工人就跑了。
他们大多是去古溪镇那些有私营小厂子的打工,刚跑去的那几个在外面打工一段时间后,回来跟镇子上的年轻人们说是出去比在农场里赚得更多。
随后几年,镇上各家农场里稍微年轻点儿的,都去了附近有私营小厂子的镇上打工。
农场效益不好,东家根本就没撵工人,工人就自己个儿走了,也算是彼此留了脸面。
这些是林初平所不知道的。
现在,林初平想让张叔找人,张叔还真有点儿为难。毕竟现在林岗各家农场眼见着都快不行了,镇上稍微激灵点儿的年轻人都走了,之前农场的工人上哪儿还给找回来?
但张叔并不打算直接把这些都告诉小东家,小东家是他从小就看大的,这几天他一直忙过来忙过去,已经够累了,张叔想让他歇歇。
要实在找不着人再跟他说吧!
这边张叔想让林初平歇歇,但林初平有他的打算。瞧张叔去村子里找以前的工人,林初平也从农场里出来了。
林初平倒是没去村子里,而是径直向西去大舅舅家了。
没承想到时小舅舅也在,小舅舅笑着跟林初平打招呼:“我知道你小子今天过来想干嘛,放心吧,我都跟你大舅说好了!你就擎等着我们两家农场的工人去你那学习技术吧!”
林初平里开嘴,笑了:“还是小舅舅懂我,我一来连屁股都还没撅呢,小舅舅就知道我想放什么屁了。”
林川赶紧摆手:“你这哪儿叫放屁啊,就算放屁也是香屁!”
叔侄三个都哈哈笑了起来。
林山示意,让林初平坐下:“我就是想问一件事,咱们账怎么算?”
这件事才是最关键的,做生意嘛,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况且老爷子已经过世,他们三家农场彼此依靠,但也相互独立。
林山林川也不想占侄子的便宜,但他们自己个儿也都不知道外甥说的带他们一起做串串香生意,是怎么个带法儿,这兄弟俩本打算一起打个商量,随后两人一块儿到三农场坐坐。
没成想,外甥这就主动找上门了。
其实,就算他不说,林初平这趟出门目的就是要跟两个舅舅谈合作细节。
林初平说:“我现在的打算是,两位舅舅你们还用你们自己家的肉和菜,其他的什么耗材你们也都自己出。我这边只出最重要的腌肉料、汤料浓缩液和辣椒粉,两个舅舅最好是挂林记串串香的牌子,咱们一起把市场打开。但前提是,两个舅舅得签个合同,你们的串串必须保证品质。”
这其实有点像后世加盟商最开始的经营方式。总公司负责培训和核心物料,加盟商在保证品牌的前提下自主经营。
林初平把细节说完,从经营人员的各种细节管理,食品安全的严格要求,最后还表示他后期可能还会去两个舅舅的串串摊子检查。
林初平说得很细,说完后他就觉得自己可能说得有点多,显得太刻薄。
林山两人倒是不觉得侄儿要求多,做生意就是得这样,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而且林初平没把核心秘方直接讲出来,倒是让林山林川两人松口气,心里也踏实得多。
第9章
而且,越听林山两人就越觉得侄儿说的这个经营模式可行,林山鼓励:“该算的算,我们两个舅舅也不能老占你这小侄儿的便宜不是?说出去丢人。”
林初平听了这话一下想到小叔高继聪。瞧瞧!同是长辈怎么差别就能这么大?
林初平又继续说:“我打算是腌肉料五十块钱一斤,汤料浓缩液三十块钱一斤,干料当中,我只打算卖辣椒粉,一斤算五块钱。”他只打算卡这三种原材料。
“一斤腌肉料大概是能腌制50斤的生肉,其中鸡肉猪肉,牛肉,鸭肉,因为肉质纤维粗细程度不一样,所用的腌肉料也是不同的,要想每种肉串都做,就得每种腌肉料都进一批。而汤料浓缩液一斤大概能兑成10斤左右,汤料锅一般夏天每天都换,冬天可以根据生意好坏,两到三天换一锅。辣椒粉的话,因为每个人能吃辣的程度不一样,我就不估算了……”
林山林川两人琢磨。
听徐伟说,现在串串香开业,肉串卖得最好,要是这样算的话,腌肉料和汤底浓缩液其实也并不算贵,没在成本上加多少钱。
“那就按你说的来。”林山道。
林川则是高兴极了,他笑眯眯地说:“小舅舅能跟着侄儿赚钱啦!”
临川的孩子跟林初平差不多,大林初平又早早没了母亲,临川给自家孩子买衣服零食的时候,总是给林初平也捎带一份,可以说林初平是跟他的关系最亲密的。
林初平赶紧摆手说:“小舅舅就知道打趣我!”
林初平这边谈的顺利,另外张叔那一边竟也出门见喜。
张叔一踏进村子就瞧见了之前在农场里干活的一个小伙子,他叫康亮。
三年前康亮就去旁边的古溪镇一家纺织厂打工了。这猛不丁的,也不年不节,突然在村里瞧见他,张叔就觉得不对劲儿,赶紧叫住人。
问了才知道,原来康亮前年结婚了。但他家穷,最后娶了个跛脚的老婆,几个月前刚亮的小孩出生,恰赶上他母亲生病,家里实在没人照顾,千万不舍,但也只能把工作辞了,回来照顾她老娘和孩子。
张叔准备喊他回农场里工作,但在这个之前还是得先装装样子。张叔关切地问他:“你老娘身子不好,你也没办法工作,你这一回来谁赚钱给家里人花呀!”
康亮一个大男人家竟然差点就要红眼睛。
好一会儿,康亮才表示,现在老娘病情算是稳定住了,他还想回纺织厂打工,但厂已经不乐意要他了,厂子给的说法是:怕他老娘病情反复,耽搁他们厂子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