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女主人气急败坏的揪着白念涵的耳朵,“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表姨,我不是,我只是想跟……她叙叙旧,让她帮帮我夫君……”白念涵哭着委屈道。
自从和离后,她只能带走女儿,儿子随徐宁开流放了。
带着女儿,她选择了改嫁,可这些年,在新夫家里,她始终过得憋屈,这才想着找上春风得意的顾德音,希望她能拉自己一把,给她撑腰,让新夫的家里人都能看得起她。
当然若能为新夫求得升官的机会就更好了,这样一来,她也算在新夫家里站稳了脚跟,哪知道顾德音还是如此记恨她,半点机会也不给她。
宴会女主人不吃她这一套,说是她表姨,其实两人的关系颇为疏远,要不是她找上门来,她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远房表侄女。
“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以后别再登我的门,省得给我家带来晦气。”
她直接赶人。
好不容易办个赏宴,还请来了难请的摄政王妃,如今都被她给搅和掉了,这等扫把星,她不轰走还待何时?
白念涵就这样被远房表姨给赶走了,她这才歇下了找顾德音的心思,只好回新夫家继续熬日子。
马车里,书看了眼闭目假寐的主子,轻声道,“姑娘,若是心里还不痛快,就给这白念涵找点麻烦便是,权当出口气……”
顾德音闻言,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了眼书。
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姑……娘……”
顾德音移开目光,端起茶盏轻茗了口茶水,“书,你跟了我多少年?”
书一怔,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已有二十余年了。”
顾德音感叹一声,是啊,都这么长时间了,她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可是,权力这东西真不是个好东西,它会腐蚀人心。
书似乎不再是当初那个谨慎小心的她了,随着她的身份地位步步走高,她似乎有些飘了。
“初心是个难以坚持的东西,书,我给你寻户好人家吧。”
书的脸色一变,赶紧跪下道,“姑娘,奴婢若有哪里做错,您说出来,奴婢改。”
她没想过要嫁人,这年纪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跟着姑娘,才是惟一最好的出路。
“书,你若不愿嫁人,我也不逼你,只是,你不适合再留在我身边侍候了,出去见一见更广阔的天地吧,我让朝帮你。”
朝嫁了赵木雷之后,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商行女掌柜,所以走出去也未必是件坏事。
“姑娘,您……不要奴婢了吗?”
书落泪道。
顾德音扶她起来,“不是,而是这样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继续留在她身边,总有一天,膨胀起来的她真会惹下大祸,譬如动不动就要去教训人家出口气,以前的书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她再不喜欢白念涵,也没想过要怎么样人家,互不打扰便是了。
该算的账当年已经算清了。
更何况,她这次在自己这里吃了瘪,就不会再想攀上来了,白念涵这人不算聪明,但也绝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书一时间想不明白,那就慢慢想,总有一天她会回过神来的。
最终,书苍白着脸收拾东西离开了,来给她拜别的时候,她没少给她细软傍身,然后吩咐秀儿送她出去。
秀儿默然地与书走在出府的路上,听到书还在问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姑娘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
她没好气地道,“书,你曾经的聪慧去了哪里?自从姑娘成了摄政王妃,我发现你整个人都变了,你开始学会拿腔作势了,更是懂得了以势压人,若是哪天,姑娘真有大造化时,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书一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是以前得处处讨好人,所以才要谨小慎微,可如今走出去,却是人家处处讨好她,时日一长,她懂得了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姑娘得道升天了,她们这些下人也会跟着升天。
不知不觉间,她成了往日最讨厌的人。
秀儿看她的脸色白了又红,就知道她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这样还有救。
她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出去冷静一些时日,说不定哪天姑娘就会回心转意了。”
书这回没再说什么,也不再仗着自己老人的身份不理会秀儿的好意,给秀儿鞠了一躬,她从容地转身离去。
她会改,她也相信主子会看在眼里,所以这个局面只是暂时的。
萧明章回到府里,看到顾德音身边换了侍候的下人,“怎么了?她们惹你不快了?”
顾德音轻声道,“没有,只是给她们换个岗位。”
她又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改过了,再召回来便是。
反正她身边总缺人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