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气息一窒,随后低声道:“沈年年不喜欢被血溅到。”
“你这样,会让她不悦的。”
他飞身落下,将沈年年放在山洞的入口。
动作极快的朝着她身上贴了一张缩小符,而后将她又安全的塞进洞口。沈年年仰头去看,眼尾不禁微微泛红起来。
陆温言早已御剑而上,他那如雪的白衣,背后满是猩红,有几根羽箭贯穿了他的脚踝与肩胛,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将其悉数拔出。
此刻的陆温言,不比往常那般强悍,却异乎寻常的兴奋。
他眼中满是笑意,而漆黑的瞳眸深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杀伐。
他掌心的傀儡丝,无形铺开。
三眼赤乌鸟再度以羽翼化箭矢,倒竖的箭矢,破风而来。
而陆温言掌心的傀儡丝,却宛若网罩一样,将那些飞驰而来的箭矢囊括在网中。
随后,他指尖血珠沁出,翻转的箭矢便又直直朝着三眼赤乌鸟而去。
两人一来一回,打的激烈。
尤其是陆温言,俨然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几十个来回来下,三眼赤乌鸟多次被自己的箭矢刺中,它发出滔天而尖锐的啸声。
震动着令整个林间树叶也随之坠落。
比起它的狂怒,陆温言则显得格外从容。
只是,他眉间的红莲愈发闪烁了几分,似乎在享受这势均力敌的畅意。
原来,境界被限制之后,竟是这样的有趣。
他的唇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落在沈年年的眼底,让她顷刻之间,便打消了想要上前助力的心思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奇异的明白,陆温言此刻的感受。
正如之前的几次,她在与人对决的时候。
只要不伤及性命,陆温言也总是任由她尽兴而为。
而她,也相信陆温言能够把握这一切。
果然,又是几个来回,陆温言渐渐展露出优势。
随着三眼赤乌鸟头颅被傀儡丝割下,它的身躯也跟着坠落下来。
一如被它啸声所震落树叶一样,徐徐往下坠去。
沈年年眼中漫上欣喜,她固然是心疼陆温言此时伤痕累累,但她懂得陆温言此刻的雀跃与欢愉。
三眼赤乌鸟落到地上,很快便幻化为一个妖丹。
沈年年忙跑上前,便见陆温言捡起那妖丹,苍白的唇角溢着鲜红。
他朝着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将妖丹递给她。
在上个时空,他送沈年年的那件蛟纱衣裙带不出来,所赠予的一切也都无法留存。
但沈年年很喜欢这些东西,他极希望她能为之欢愉。
“你可真傻。”沈年年吸了吸鼻子,方才那强忍的泪意,这时再也忍不住了。
九天玄雷已然被陆温言炼化,所以最初那泪失禁的感受,早已不复存在。
此刻落泪,是她真的被这家伙给感动了。
她接过那妖丹,借着低头收起的动作,想要掩饰自己的眼泪。
可她的动作,还是被陆温言察觉到了。
下一刻,便见陆温言捧起她的脸,问她:“沈年年,你不欢喜吗?”
“为何要哭?”
他眼底涌现着自己都不理解的复杂情绪。
指尖为她扫去眼角的泪,那泪竟是烫的他心尖发颤。
心口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疼。
“沈年年,是不是这双眼,又让你难受了?”
他想不明白沈年年为何要哭,只猜测着,或许是这双霓羽的眼,让她觉得不舒服了。
“若是实在难受的紧,我将我这双眼给你吧。”他道:“至少我是心甘情愿的,它也会听话一些。”
他说得无比认真,可却让沈年年愣愣流下了泪水。
从未有人这样爱过她,这世上,只有陆温言……只有他会如此满心满眼皆是她。
她知道,陆温言不是在哄骗她。
他素来那般诚实守诺,或许他根本不知何为谎话。
生怕这家伙真的要挖自己眼睛,沈年年赶紧摆手,道:“不是眼睛难受,我只是心疼你。”
她指了指陆温言身上的伤,眼泪克制不住的簌簌落下。
但她运起灵力,以木灵为其疗愈。
“心疼?”陆温言想起,沈年年已然不是第一次与他说心疼了。
他仔细回忆着,突然问他:“心疼便是如她对卫流星一样?”
这个她,是指陆瑶琴。
陆温言的生母。
沈年年第一时间便明白他所说的话。
她点了点头,“大抵是如此。”
可她的话并没有引来陆温言的欢喜,他蹙着眉,告诉她:“不要心疼我,心疼不是一件好事。”
就如陆瑶琴,她心疼卫流星,心疼卫晞……心疼让她变得那般令人生厌。
若是沈年年也因为他而变得令人生厌,该如何是好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