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和一帮小弟被她教训过之后,彻底安分下来了,据说平日里也不再干纨绔事。虽然不知道这里面能不能有百分之一是出自真心,但表面上改好,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什……好、好的!”
周哲提起的心一下子放下,意识到诗千改对他说了“不错”,一瞬间心里还有点美,反应过来赶紧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冷静!你忘记她套你麻袋了吗?!
诗千改待周哲钻回灵云里去了之后,转头对贺雪道:“还真让你说准了。”
贺雪先前便说过“树大招风”,那时诗千改心里就多存了一份警惕。而前些天,她们在给同窗们试用键盘时,贺雪说看到朱水杨在门外徘徊。
因为社恐和灵物的直觉,贺雪向来对别人的情绪感知敏锐。他觉得朱水杨一副心里憋着坏水的样子,指不定在想使什么绊子。
老实说,诗千改一开始还挺惊讶的。因为她对朱水杨的全部印象,就是当时武试成绩公布时,排在第二页的某个小队成员之一。她和他完全没有交集,怎么会被他记恨上?
而且这人平时在同窗中的名声好像还行……她刻意打听之下,也只是有人说他“比较自负”。
现在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莫名其妙跳脚的酸黄瓜。
夜九阳愤愤道:“居然有这种人!他想干嘛,对我们的灵器出手?”
“多半是了。”诗千改微微一笑,“反正我们已经定下了第二方案,他这么不长眼,就让他撞上来好咯。”
陆不吟的布道持续了四个时辰。
直至暮色四合,那些漂浮的灵云散发出浅淡的光彩,广场四周的灯柱亮起星盘,她才结束布道。
诗千改受益匪浅,她和一众学生一起,缠着陆不吟问了许多关于制作中遇到的问题。
“诗小友这个灵器,很有前景。最重要的是可以推动注音,让人学习文字变得更容易。”陆不吟笑道,“游蕾,你与诗道友交换灵犀玉标。”
游蕾就是陆不吟带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外邦弟子,她点点头,用熟练的大雅官话道:“诗道友,请多指教,我是负责门中经商事务的弟子。”
周围学生都“哇”了起来,这代表着陆不吟极为看好诗千改,甚至提前发出了商业契书的邀请!
诗千改也有些惊讶,愣了下,笑道:“游道友你好。”
交谈结束,夜九阳难掩兴奋,道:“这岂不是说,我们能赚到钱了!”
他入琅嬛的原因就是听说琅嬛出来的弟子更会赚钱,师兄师姐诚不欺他!
琅嬛类似的课题不算少,但最后能投入市场的却不多,更别提新生制作的灵器了。
诗千改这时候心里才慢慢回过味来,双眼明亮,道:“对,这是我们小队的第一桶金!”
此前她的副业都是围绕自己的小说来的,但键盘却是三人合作的。
贺雪也挺高兴,脚步都轻盈了不少——赚到钱,就能买更多的美食。
诗千改脑中思绪一转,笑意又浮现上来:“既然如此,我们要不要把我们的第二方案改一改?”
大好的宣传机会,不用白不用啊!
次日,新生制作的灵器统一上交给琅嬛,检查完毕就转交给陆不吟。
昨天晚上,周哲发觉诗千改没有吩咐他怎么做,于是又犹犹豫豫地去找了诗千改,得到答复:你就照常跟着他行动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周哲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诗千改该不会是要连他一起也一网打尽吧?
但思来想去,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这天上午,他磨磨蹭蹭下了宿舍峰山径,看到了猥琐躲在树丛里的朱水杨。后者等得都不耐烦了,一见他就道:“师兄,我们走。”
若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他是要去干什么正经的大事。
周哲“哦”了一声,很不积极的样子。
朱水杨无名火起,可人是他找的,现在再闹翻也没办法,还会让自己多一个把柄。
其实,他前些天喊完周哲,自己也有点懊悔。尤其是当时周哲露出的惊异表情时,他都能猜到这个纨绔心里在想什么——这不是新生里的好学生吗?怎么也做这种事?
这让他分外难堪,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他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周哲比他高两届,到时候就算事发也不容易牵扯到他身上;而且诗千改结仇不多,他知道琅嬛也有些弟子“反翡”,可那只是文章上的争议……个人私仇,他只能想到周哲。
换位思考,若他是周哲,肯定会想着报复。
——可惜朱水杨此刻还不知道,他实在高估了周哲的胆量,与他这个一直以来的优秀学子不同,周哲是个绣花枕头,小事嚣张、大事认怂。
“你确定吗?你想想好啊,一旦被发现,你虽说不会被劝退,但以后在琅嬛可就没脸待下去了。诗千改那是什么人?她揍我都能让其他人置喙不了!你说她会一点措施都不做吗?届时你曝光,哎,除非你有我这么厚……不是,这么强悍的心态,才能将舆论当成过眼云烟……”
周哲一路叭叭,唐僧念经似的,朱水杨忍了两刻钟,终于不耐烦了:“师兄,你能不能闭嘴?”
周哲:“……”
你大爷的!我这样规劝你,到底是为谁好?
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已经这样暗示给过机会了,是朱水杨自己不要。
他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闭上嘴。
二人进入匠峰的时候,朱水杨的心跳跳到了最高峰。他们是从后方的一处阵法空缺里翻上来的,这属于琅嬛流传在弟子之间的逃课捷径,因为也出不了琅嬛洞天、只是能逃匠峰的课,夫子们便暂时没发觉。
唯一的缺点就是它需要两个人配合——这也是朱水杨一定要再找个人的原因。
“你个好学生也知道这条路?”周哲嘲讽道,“我以为你们都是在第一排坐到天荒地老的人呢,就和诗千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