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接受了留在宫里这件事之后,尤其是朝朝还出现了,那她就是有些期盼的。
从前她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得不到的,像寻常人一般的婚姻,似乎也没那么遥不可及。
除了朝朝的情况有些特殊,她不能随时都见到他之外。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寻常夫妻也不是日夜都黏在一起,朝朝不在的时候,她可以做自己的事。
明恬被燕云朝抱了起来,双脚腾空,手臂紧搂着他的脖子,亲密地贴在一处。
他抱着她转了个圈,让明恬身上长长的裙摆都飘荡起来,闹够了,明恬便嚷着要下来,把沉重的凤冠取掉。
燕云朝把她抱到梳妆台前,直接让她坐上了台面。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明恬发上的凤冠取下,放到一侧,又一根一根拆下她乌黑鬓发间精致的珠钗。
明恬脊背靠着镜面,感受到了铜镜边缘处凹凸不平的雕刻痕迹,咯着她的脊背,却并不疼,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轻痒。
燕云朝倾身紧贴着她,将她发上的最后一根金簪取下,满头青丝便柔顺地散落下来,一缕落在燕云朝的指尖,让他情不自禁地挑起,凑到鼻尖轻嗅。
明恬脸颊微红,眸中不知何时蕴上了潋滟的水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她抬起一只手臂,抵住燕云朝靠过来的胸口,轻轻说道:“我身上的礼服太厚重了,不想穿了。”
燕云朝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他的手便触到了她的腰封。
“阿姊,”燕云朝哑声说道,“朝朝帮你。”
之前明恬一直在养身体,而现在,她似乎是完全恢复了。
明恬原本就喜欢朝朝,当下也没有排斥这种事,反而十分配合地抛弃掉厚重的礼服,身上只剩下了薄薄的中衣。
可就在两人亲密贴着,燕云朝抱着她的手愈发用力时,他突然动作一顿,身形僵住了。
明恬疑惑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他问:“朝朝?”
燕云朝半晌没回答她。
就在明恬心里一紧,以为是另一个皇帝回来的时候,燕云朝又俯身过来亲了亲她的唇角,轻声道:“阿姊,我们要真的成婚了。”
明恬道:“是呀。”
“要不等大婚的时候吧。”燕云朝垂了垂目,无比乖巧地说道,“朝朝不急这一时。”
明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虽说是还没成婚,但孩子都生了,至于在乎这个么?
她感到迷惑不解,却又更是气恼。朝朝在说什么话,他不急这一时?但是,有什么好等的呢?
这种事又不是他一人被撩拨,她被迫停在这里,也很难受的呀。
明恬抿起唇角:“朝朝……”
燕云朝突然变了面色:“阿姊,他要出来了。”
明恬:“……”
说完燕云朝就松开她,好似要逃离一般,匆匆拢起外袍,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明恬坐在梳妆台上,气恼地看着他离开,撇了撇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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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忠冷不丁看见皇帝从皇后那里出来,还一副着急的样子,惹得他都疑惑地眨了眨眼。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脚步匆匆的皇帝后面,直到进了书房,看见皇帝蹙眉吩咐:“备水,朕要沐浴。”
福忠:“……是。”
福忠转身离去,很快听见皇帝又补充道:“挑个远点的次间,别惊动皇后。”
福忠:“……是。”
他万分不解地伺候皇帝又是沐浴,又是看折子,竟然连续几个时辰都没有问一问皇后。
福忠低眉顺眼地站在一侧守着,暗自猜想这到底是怎么了。
终于等到皇帝批完手中最后一道折子,放下朱笔,方转过目光,神色冷肃地看向福忠。
福忠一个激灵,低下头去:“陛下。”
“历来宫中皇子启蒙,”燕云朝语调缓慢,“用得书,给朕找过来几册。”
福忠没听懂:“陛下是想要……三字经?还是千字文?”
燕云朝沉了面色,却双唇紧闭,难以启齿。
福忠观察着皇帝的神情,突然灵机一动,试探问:“陛下可是想问,历来皇子启蒙,通晓人事的书册?”
燕云朝绷着脸,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倒也不算太笨。”
要不然他真不知道那个疯子究竟是因为什么看上福忠,让他到身边伺候。
福忠嘿嘿笑道:“陛下您早说嘛,这种书册,奴婢那儿存得就有,好多哩,这就给您找来。就是不知您是想要字多的,还是想要画多的?要说这画儿呀,还有彩色的,有的画得可好……”
“住口。”燕云朝冷着脸打断了福忠的话,顿了顿,又道,“都有什么,都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