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次沙弗莱又专门提出,应该是与之相关的事?
陈词没有追问,反正明天沙弗莱就会说,他一直都不是个好奇心过剩的人。
两人回到皇宫,走廊上沙弗莱给陈词道了声晚安。
“晚安。”陈词礼貌回复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径直走进去。
门在沙弗莱面前关上。
沙弗莱回到自己的卧室,他躺在床上,不用再为陈念做精神力的辅导,一下子有了更多时间。
他可以用来处理公务,或者多玩儿几小时的游戏。
但沙弗莱却完全没有放松的心情。
他宁愿白天忙些,晚上挤出时间教导陈念,因为这意味着他起码还能和对方见面。
沙弗莱点开聊天软件,找到那个属于陈念的账号,聊天记录里有他帮着陈词处理唐纳德事件的种种说明,最后是他问陈念有没有到家。
顶端的备注栏里,是一朵小白花的图案。
他迟疑了下,在聊天框中输入:在干什么?
按下发送键,看到消息出现在屏幕中,沙弗莱又忐忑起来。
陈念会觉得他奇怪吗?突然发这样意味不明的消息。
沙弗莱不安地等待了片刻,终端响起特别关注的提示音。
在画画。
沙弗莱精神一振:正好现在也不能出门,有时间多练习了。
嗯。
陈念盯着“句号先生”突然发来的消息看了几秒,这种没话找话说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
陈念都数不清聊过几百次这样的天了,那些在夜总会里认识的顾客想方设法地同他暧昧,总是莫名其妙地发一些“在吗?”“干什么呢?”之类毫无营养的询问。
陈念高兴就顺着聊上几句,不高兴就晾上他们几个小时,再假装说刚才太忙了没能看见,反正不管怎样,当对方收到他回复的时候,总会立刻再发新的消息过来。
陈念正琢磨着,又是几条消息弹出。
我刚刚把陈词接回来了,他不愿意在演奏会上多呆,就只拉了一首小提琴,不过也算把路恒的怀疑给应对过去了。
现在陈词去休息,我打算玩会儿游戏。
新版本上线了,最近几天游戏里应该也会很忙,正好明天不用早起,今晚可以多玩儿会。
沙弗莱给他说陈词的情况也就算了,现在已经开始汇报自己的动向了吗?
说实话,沙弗莱要干什么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种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巨细无遗地转播给他的情况,也挺眼熟的。
陈念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回想起生日宴会上,两人共同切下蛋糕时,在alpha眼眸中看到的神情。
——在阴暗中无措地挣扎,似在苦苦压抑着什么,最终向下沉落。
所有近乎纵容的默许,和许多次让步的叹息,还有面对路恒质问时,故意做出的、不合他性格的暧昧应答。
沙弗莱确实是个好脾气的人,但再怎么说也是高贵的大皇子,却在他的面前,好像好过头了。
陈念不是傻子,他好歹也是在风月场上混迹过的人,更是把戏耍alpha当做人生乐趣,享受被追逐、被渴望的快乐。
他见过太多对他有想法的alpha了。
所谓的爱慕也好,单纯的欲望也罢,情和欲充斥在字里行间,无论再怎么竭力掩饰,也总会露出端倪。
是不老实触碰他身体的手,是充满了赤裸爱欲的眼神,更是故意压低声音,响在他耳边的邀请。
沙弗莱该不会……
不会吧!
陈念沉默了。
他深吸口气,向四周看了看,从椅子上站身,解开腰间的松紧带,径直将裤子脱了下来,仍在床上。
陈念在家穿着宽松的黑t恤,他不喜欢男性惯用的四角内裤,总是会穿布料更少的款式,所以端正坐好的时候,层叠的t恤下摆刚好遮住隐秘风光,只露出两条光溜溜的大腿。
陈念关上卧室的灯,只留桌上的一盏台灯,他将绘画的虚拟屏和触控笔摆在靠近桌沿的位置,规规整整地挺直身体坐着,对着画布拍了一张。
这看似是一张分享自己最新画作的照片,然而在镜头的最下方,桌子的边缘,能够窥见被轻薄布料遮住的秘密,还有那两条光着的腿。
陈念检查过一番,将照片发送。
他放下终端,双肘撑在桌上,闭上眼,食指和中指并拢揉了揉太阳穴。
原本喋喋不休向他汇报行程的alpha突然安静如鸡,陈念得等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收到回复。
好看。
画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