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岑歆看出他的异样,收起了笑容,小声问。
陆衎摇摇头说:“没什么。”
岑歆咬唇,想了会低下头坦言:“其实,刚才我流泪,是想起岑栖了,老陆,我真的想她。最后对赵远说的话,什么小说结局的,我是故意说的,我想吓唬他,我想看他的反应,但是,我,心底竟然是那样希望,我希望,覃以沫回来复仇。这样,是不是不对?”
陆衎没有急着回答,他上前一步,试探着靠近她,在她不排斥的范围下,轻轻的抱了下她。
然后放开手,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女子,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提起了“岑栖”,陆衎说:“想念一个人,没有错,但是不能因为她的好而否定自己。选择什么也是每个人的权利,但是法律无情,选择的后果如何都要靠自己承担。我们公安除不尽世间的恶人,只能让更多善良的人,别踏进那条路……”
陆衎话还没说完,突然接到就接到局里的电话,赵程突然回国,死在赵远的公寓里。
赵程和赵远是堂兄弟,两人的母亲是双生姐妹,他们两年纪相仿,从小就亲,可以说穿一条裤子长大。并且两家的家底殷实,都是做生意开公司的,所以,赵程高考后,就去了国外。而赵远因为玩心重,死活要留在国内。
从他们前期调查的结果来看,当初覃以沫失踪前,受到校园暴力,还有可能遭到多人的侵/犯,总共是三人,但是没有证据,现在只能证实是常宇参与,赵远和赵程,都是根据于珊珊的说辞。
从现场回到警局时,已经到了凌晨,陆衎和两个刑警,把赵远带到审讯室,可他哆哆嗦嗦,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问了几个问题也说不清楚。陆衎看了眼时间,索性先将他晾着。
刚走出来,就撞到赶来的高海涛。陆衎本想骂几句,又忍住说:“你,算了,去通知其他人,十分钟后开会,小会议室。”
陆衎说完,去办公室把照片打印出来,拿了笔记本就先来到会议室。他把三人的现场照片摆在桌上,其实单从表面上看,也能看出三人的死状、现场都有些不太一样。
吴成志死在垃圾池旁,身上有数十道伤疤,死亡时的面容狰狞。常宇却是被一刀致命,现场凌乱,血喷溅到处都是,伤口的切口处平整。而今天赵程的死亡现场,同样是心脏处被刺了一把刀,阴/茎被阉/割,但房间却相对干净,血迹也很少。
他思考时,人已经来齐,陆衎瞥了一眼,把照片放在投影下,投在屏幕上,他打开笔记本先问:“吴阳,先说说你查的事情。”
吴阳打开随身记录的小本本,说:“赵程是今天晚上八点到的南城,出了机场就直接去了赵远的公寓,中途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但是,有一点,来接机的人是于珊珊,她大概七点半就到了,赵远家附近的监控也已经取到。”
赵远住的小区也在学校附近,但是因为家境较好,租的是单身公寓,小区设施比万象新天地这边要好些。
陆衎说:“恩,我知道,监控显示于珊珊九点就离开了。出门时,还是赵程出门送的她。小秦,通知她了没有?”
“陆队,已经通知了。”
陆衎一边做着笔记,一边说:“你呢?杨舒那边有什么动静?”
半天没听到声音,陆衎沉下眸子,重重的敲了下桌子,冲着高海涛说:“没听见?”
“哦,我,在呢在呢。”高海涛回过神,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点开手机说:“杨律师今天加班,一直在办公室,中间没有出去过。”
“那有没有人什么进去过?”
“有,是她的一个客户,我拍了照片。”他打开手机,起身来到陆衎坐的地方,点出照片,投在投影上。
正面照和背面照都有,从背影看,有些像张松晨从酒吧里取来覃以沫的背影照片,但是正面却不像岑歆描述的模样。照片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短头发,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灰色的职业装,黑色的高跟鞋,看模样应该是职场女性。
陆衎一边翻看照片,后面几张出来就没有照到正面,也注意到拍摄的时间点,眯起黑眸问:“中间她出去过?”
第42章 双生(二十一)
高海涛回答:“她确实是去取东西。”
“你跟着去了?”他抬头看高海涛。
高海涛摆手说:“没有,不是要我看着杨律师吗?我哪里敢擅离职守。”
陆衎把手机丢他手里,高海涛一边收回手机,一边走到位置坐下说:“这人不是覃以沫,我打听过了,是杨律师的一个客户,就是个普通白领。原本我是打算不让杨律师发现我在盯她,但是,她中途朝窗口看的时候,发现了我。我就借口说接她下班去吃东西,她说好,等她跟客户谈完事,让我在车里等她。回去的路上,我和她聊了聊,才知道是打离婚官司的,她老公出轨,还家暴……”
他又开始喋喋不休,陆衎打断他说:“可是,那个客户中间出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杨舒的律所,离赵鹏远出事的地方不远。
高海涛没有丝毫停顿,回答说:“说是有个证据好像忘记在公司了,但是明天要开庭需要用,她就回去拿了。不过,我也纳闷,不应该这么久,但是,杨律师说那是机密,我也就不好问,况且,我在楼下看着,杨舒确实一直在办公室。”
陆衎合上笔记,面色沉重点头说:“恩,我知道了。明天开始你不用盯杨舒,跟着我就行。散会后,先审赵远,吴阳,你把拷来的视频给技术科的人送去。小秦,于珊珊如果到了,让她等一下,什么都别说,就让她等着,好好招呼。”
“知道了。”
其他人走后,高海涛一直磨磨蹭蹭,陆衎都快要出去,他才问:“老大,杨律师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陆衎停住脚步,“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换做是岑歆,你会怎么做?”
陆衎蹙起眉头,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高海涛不傻,自然看了出来,连忙解释说:“我这不是被你吓的,怕她有问题嘛。”
陆衎抿抿唇说:“你见过的案子也不少,听哥一句劝,先收收心。从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覃以沫对杨舒的影响很深,但是两人确实没有血缘关系。”
“覃以沫失踪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但是现在只有于珊珊,赵远和杨舒知道了。从这几次接触下来看,三人谁都没说实话。”
其实,陆衎没有告诉他,现在他开始怀疑着另外一个可能。
高海涛咧嘴笑,眼里却充满了不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他说:“知道,我还没忘记在进来时宣的誓。”
陆衎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高海涛不靠谱,可关键时刻,他相信他能分得清。
岑歆么?如果,她有一天,也走了另一条路,他又该如何?他不知道,但是至少他会挡在她前面。
解剖室内,岑歆想打喷嚏,背过身子,忍了下来。才回到警局,征求得赵鹏远父母的同意,她就随祁亦言去做解剖。
“觉得这工作苦吗?”祁亦言戴上手套,一边准备工具,一边问岑歆。
岑歆知道他不过是客套,摇摇头说:“没有。”